心 性
问:一切世界为心所造,心何所造?(支世荣)
答:心是真空,非可造作。
问: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意义请示!(慧香)
答:汝得“觅心不可得”时,自能了然,若我说,便去题万里矣。
问:怎样叫做心罗万象?(王锡 )
答:心如虚空(此心非指肉团心)。所有山河大地,一切一切,尽包其中。
问:回光返照及光奕栾,圆陀陀作何解释?(戴添丁)
答:回光返照四字,世俗常用之语也。今未言明读何书而见此,又未叙出文句,自无从解。惟见下列两句,联想到此句或是形容心性,只有按是解说而已。光指心光,照喻起攀缘,凡夫之心,常向外驰,回返两字,是把它收回来,安住本位的意思。下两句亦当系形容性状,谓性体本是光明圆融的意思。
问:真如与无明同一身,何以真如敌不过无明,随其轮回呢?(李钅含荣)
答:无明与真如,无始以来,纠缠一处,各有力量。染分生染,从染入染,即迷乱不觉,常住轮回,净分生净,从净入净,即彻悟大觉,成佛作祖。既能成佛作祖,便不宜全称肯定,说真如敌不住无明。
问:六祖慧能大师云:“烦恼即菩提”。当如何解?(智梁)
答:佛与众生,皆是性体,烦恼菩提,皆是性用。
问:金刚经之要义是否即在“离一切相”?(沙壬)
答:可云如是。
问:十方无量佛共同一法身,何以又分无量数名乎?(智梁)
答:法身指性,佛名诠相。
问:吾人如何境地,才可谓明心见性,学到明心见性,是证到什么果位?(智梁)
答:见几分、证几分。
问:“反闻闻自性”如何解?(林梦丁)
答:耳识不向外驰,离绝声尘,再反转来观照自性,以耳识之用在能闻,但以此识时起观照,即是闻矣。
问:心不在内,不在外,不在其中,实居何处?(林梦丁)
答:说小可入芥子,说大尽包虚空,不能执著一定方所。
问:过去心、未来心、现在心皆不可得,以何心可得”念佛心可得否?(林梦丁)
答:若到念而无念,亦觅他不得。
问:“情与无情”以何种因缘“同圆种智”?(金仁孚)
答:此圆教之主张,谓色与心法,正与依报,此四者无非是一佛之色心正依(色包有情无情,依只无情),并无差别,是谓“中道佛性”。若起差别,是情迷故,有一成就 ,余均成就。如人身皮肉有知觉,爪发无知觉,然皮肉爪发总为一个人体,一个人得到官,或是得到罪,乃指一全人而言。并不能分此官罪是指皮肉,而不指爪发,同圆种智之义,大抵如此。
问:唯心无境与观想为空,是否同义?是否了义之说?(林火寿)
答:唯心无境,是性德之实相;观空是修德之一端。了义两字甚难言也,有比较之了义,有阶段之了义,居士所言,乃空谛之了义。尚有假谛与中谛,如中谛之亦空亦假,非空非假,即空即假,能说非了义乎?
问:佛教讲境由心变,心能转境,又云心即是境,境即是心,心境一如,所以才说,“唯心净土,自性弥陀”,那样心境都是一体,譬如有人坐在棹子面前,另外再来一个人,打棹子一下,棹子不疼,打人一下,人就感觉疼,既然心境一体,为什么人挨打就觉着疼,棹子挨打,就觉着不疼,这样说“唯心净土,自性弥陀”,心境一如,能讲得通吗?
答:此问语意何在,少欠明显,只有分说,“心境一如”是从理说,心为真空之体,境为分别幻相,体喻空气,相喻万物,万物虽多,皆不离空气变化(含有以太),此心境之理。但万物分有情与无情,正说有情被打知疼,无情被打不知疼,别说情与无情,既云同圆种智,便能人知疼棹亦知疼。“唯心净土自性弥陀”,此亦是理论,明前说自解此理,若从事讲,虽云“唯心净土”,不能谓无极乐净土,如只讲心土,不能谓无欧美各国。虽云“自性弥陀”,不能谓无西方弥陀,如只讲性佛,不能谓无释迦世尊。
问:佛经既说一切众生皆有佛性,皆当作佛,又云即心是佛,即心作佛,那又何必修呢?不需要智慧功德庄严,因为当下即是的原故,然又说“三修福慧,百劫种相好”,岂不是多此一举吗?(施无畏)
答:众生有佛性,譬如矿中有金,金被尘沙包裹,似性被无明覆盖。金不淘汰尘沙,金虽仍是金,然不能成器,性不修断无明,佛性虽仍佛性,然不能证佛,淘汰乃对尘沙,非淘汰其金,金显方能成器,修断乃对无明,非修断本性,性见方能证佛。
问:法华经上说:“是法住法住,世间常相住”。又云“三界无安,犹如火宅”,既说常住,又说火宅,不相违否?(施无畏)
答:迷者惑乱颠倒,被业牵引受报,如在梦中现种种之像,恐怖苦恼,故曰三界火宅,觉者心明性见,照破诸妄,神通自在,无来无去,故曰常住。
问:佛说万法唯心,又说非青非红,无形无相,又说觅心不可得,这是不是矛盾,究竟心有没有?(沈子良)
答:此非矛盾,实则此事难以形容,故有时说有,是说本性;有时说无,恐着迹相,语皆真实。凡夫多数,泥迹迷本,若再误会此解,则易颠倒矣。万法唯心,是显本性,非青非红,是扫迹相,明乎此,有与没有,岂得漫无分限,贸然执一。
问:洪自诚云“忙处不乱性,须闲处心神养得清,死时不动心,须生时事物看得破”,根据此四句话,有无佛学的意义?(顾赓彤)
答:有近似处,但只理论而已。闲处心如何清,生事如何看得破,岂笼统数语,所能作得彻底耶?
问:般若心经说,色即是空,空是空无所有,何以有色?空即是色,色是有形色,何以为空?(池慧霖)
答:此问题答之屡矣。兹再为居士而说,见色说色见空说空,是就事言,就相言。见色知空,见空知色,就事理言,就体言。兹有浅喻可以得解,梦是空,而有种种色相,是空即色也。虹是色,却无七彩实体,是色即空也
问:观世音菩萨以广大神通力救苦救难,而众生之苦难,悉为前因业力所招感之果,则于受持观世音菩萨名号而获解脱时,其本应遭遇之罪报,是否即从此永远消除可不复受报?若是则其理何在?(陈协和)
答:心能造业,心能转业,万法唯心,是其原理。心持观音圣号,即染净转变关头,持功若浅,则能伏业,而获临时解脱;持功若深,则能断业,可得究竟解脱矣。
问:心地若然无障碍,高山平地总西方,西方就在自己心里吗?(张鸿声)
答:西方固在心里,然非是指肉团心,不可误会!此心尽包虚空,其大无外,岂止西方一域在自心内,竖穷横遍,安有出乎心外者。
问:楞严经说心不在内,不在外,不在中间。说了一大套不对,究竟心在何处,为何不说出来?(沈子良)
答:经上说之清清楚楚,先生不能细心领会,故有此不满。应知尘沙事理,有精有粗,解答必有多法。直说不解,便用反衬,明说不了,便用暗示,或烘云托月,或借物印心,演者无不尽畅其旨,学者或不能尽契其机耳。世尊拈花,迦叶微笑,借物印心法也,楞严问心,七处不着,烘云托月法也。
问:庄子化蝶这是怎么一回事?(朝新班)
答:庄子思想,颇近于佛,此亦是万法心造之意。
问:心净即佛土,随其心净即佛土净,如何名为心净,其义云何?(潘妙玄)
答:粗说三毒不起是,深说念而无念是。
问:见身无实是佛身,了心如幻是本性,身与心有何殊别?(李清木)
答:身者四大假合“五官四肢”之一具肉体耳,心者妙明之灵觉,常言之“真如本性”是。
问:金刚经云,无法可说,是名说法,其义云何?(萧绍馨)
答:是名说法,法指说真如般若也。此法言语道断,故曰无法可说,其口虽不说,正是暗示真如般若密意,故仍曰说法也。
问:佛经中谓,本性乃本来清净,那么我们的本性,又怎会变成污秽不清,究竟因何缘故?(萧金荣)
答:本性清净,名曰本觉,但无始而有无明。譬如金质,便是金质,但在矿中而与沙土混合。虽则相混,但金自金,沙土自沙土也,是故金必炼而纯,性必修方净。
问:佛说:“天堂地狱唯心造”是怎么解释?那么西方极乐世界是阿弥陀佛所造的,是真的有西方吗?以何为证?(谢碧玉)
答:解释太费辞,今与说梦境是心造,能悟知则知彼。西方极乐世界如是假,如没有,那便是释迦牟尼佛打妄语,佛打妄语,居士相信乎?
问:尝闻学佛者言经书内载众生皆有佛性,今为证此说,请老师举一(除人类之外者)能成初果证者可矣?(谭洪斌)
答:一切动物,总称众生,皆有知觉,此知觉原是性之作用。惟有悟有迷,迷时是众生,悟时即是佛,故曰,众生皆有佛性。鹦鹉念佛,死后现莲花,天龙夜叉金翅鸟等,俱作护法,即人类外具佛性之证也。
问:佛家主张,观法界性,一切唯心造,用心识来观察一切,均为心识所变,这不是与巴克列的“存在即被知觉”的唯心学说相似吗?(黄冠中)
答:巴氏之书,区区谫陋,未曾寓目。所谓“存在”究何所指,指境界乎?偶尝阅西国学者,帛莱氏之“心观”,霍尔脱之“论心”,皆主心外有境,今观巴氏之“存在”,似亦说此,果如所揣,则与佛说根本不同,所谓“一切唯心造”者,遮无外境也。
问:众生皆具佛性,这佛性是从真如涅中起惑而来?还是无中生有?如二者皆非又何来缘起?(黎明时)
答:佛性即是真如,无始无终,不生不灭。
问:万法唯识,六道轮回亦唯心造,白痴之人不知观想,超慧哲人不信有六道轮回,应无(不入)六道轮回矣?(黎明时)
答:心造之造字,包括造业及现果而言。当造业时,其心虽不希求六道,但其性质与之契合,自然幻现,不以彼知不知信不信,以定标准。譬如平日三业行动,并非希求睡后作一某梦。或不信与不知某夜有梦,而届时种子起现行,自不作主,忽现忽幻,错综复杂,有身有物,或喜或惧;应知此境,即是心念造成,六道大梦,亦尤是耳。
问:“神通力”是否唯心所现,抑或为方便教理之比喻?(张弓)
答:万法唯心,神通何能例外?既有其事,何能说是比喻。
问:“万事唯心造”如遇鬼时,以此观念起“不造”之心,可否使之消灭于无形?(张弓)
答:此甚微细,“不造”二字,谅非初机所能办到。多生多劫,已含藏造鬼之种子,若无相当定力,种子或起现行,并非遇鬼,皆是当时念头所造也。
问:法相以众缘所成,故当体即空,法性乃万有之本体,不假众缘,何以法性亦空?(胡正临)
答:此空即是性之本体,非空外另有物体为性也。凡有物体,皆属于相,相必依空而幻生,此空乃无物质,非无空耳。
问:“缘生性空”,既云性空,何有六道轮回?既云缘生性空,何者去证涅悟道?(胡正临)
答:“梦里明明有六趣,觉后空空无大千”,此答前段。本性原有自清净,因被无明障敝,故颠倒纷纭。无明净尽,谓之涅,实则法性重彰,何尝有证有得。古人咏走马灯句云:“若灭心中烟火尽,刀枪人马一齐收”,可以借喻,此答后段。
问:既云本源,佛性本自寂灭,从无始来本自不动,也无生灭,此就理说,至若事(相)上之生灭来去当属实有,如此则理事已碍,如何是理事无碍?(胡正临)
答:佛性有不变随缘二义,不变言其体,随缘言其相,相有生灭,体仍寂静。借物喻之,水系液质,纳碗中则圆,纳池中则方,纳盘中则短,纳桶中则长。液质体也,方圆长短相也,体与相何尝有碍。
问:六祖参法性寺时遇风吹幡动,二僧争辩,经祖开示“非风动,亦非幡动,仁者心动”,学人未明此理,若云禅宗主心不随动故,则心虽不动,但风幡自是动何,是否心能转物,以令风幡俱不动?(胡正临)
答:风与幡皆是相,应知万法唯识,非别有风幡及外境!凡夫迷境不了真心,智者明心知无妄境,所谓“梦里明明有六趣,觉后空空无大千”也。明乎风幡乃识田种子现行,则不误会心自心,风幡自风幡矣。
问:真如心性乃天地灵气所赋我之真我?死后是否仍归天地?若如此求证涅,念佛求生者究竟是谁?若不归还是否占为己有,其理为何?(胡正临)
答:天地二字,得非指头上之蓝色气,足下之黄色土乎?此范围太小矣。佛家只言心造万法,无量大千世界,亦为心造,未闻天地能赋真如。俗云之灵魂,佛家称曰识神,是为心起无明而变,此身死后,识神被业牵引,轮回六道,生死不息!并非散灭,何有归还天地。若说已有,亦可方便云云,然当知浩浩空气,城中有,野外有,琼楼绮阁中有,鸡栖豚栅中有,大缸中有,小盏中有,请问此气是上六者之已有欤?非已有欤。
问:上承赐答中“心造万法……心起无明为识,识被业牵轮回六道……”,如此则吾人之心又从何来?(胡正临)
答:“法尔如此”,无所始亦无所来,无所终亦无所去。初学 骤闻此答,似属笼统,必深研若干年,方能明此为究竟之语也。吾人之心,如是!如是!
问:此一真法界诸圣所见无自无他,清净本然,凡夫所见自他分明万相森罗,处今原子电能时代,物质异昔昌明,用以战争杀伤何止千万,如此说来,心物似乎对立,如何是三界所有唯是一“心”?(胡正临)
答:原子电能,亦是心中事,战争杀人,亦由心中发。
问:众生皆有佛性,佛性本来是清净光明,万德万能。那么凡夫本来是佛吗?佛是觉悟者,为何起一念无明,受了生死轮回苦,自己不能解脱呢?凡夫修道能成佛是有道理,可是本来清净的佛性起无明转变凡夫,很奇怪!(吕正凉)
答:佛性与圆满法身佛,是一是二,解有分限。佛性有“本觉”“不觉”“始觉”“随分觉”“究竟觉”之不同,然皆混称曰佛性。圆满法身,则专指究竟觉性而言。譬如金在矿中,泥沙揉杂时,采淘时,熔冶时,提炼时,铸成器皿时,皆可混称曰金,此即佛性之总喻。居士未明斯义,故有“佛是觉悟者,为何起一念无明”之误会。再知金在矿中,原杂泥沙,虽然是金,尚是矿石。佛性未觉,本有无明,虽具本觉,自是凡夫。
问:“三千大千世界”是指凡夫心否?(许玉霞)
答:说是心所现,比较明显。直称为心未尝不可,莫如体用分讲,初机易悟耳。
问:人之寿命,依于命根,命根及依于心,然则心欲求长寿,亦可得长寿乎?(钟钧梁)
答:妄心是生灭法,可求长寿。真心本无生灭,长寿又何所加乎?
问:常听老师说,佛的法身是尽虚空遍法界,法身佛能来救度众生否?(阿鸾)
答:法身既遍虚空,何有来去,惟法身无相,所度之众,皆是上根上智者,中下者则不知不悟耳。
问:烦恼即菩提,生死即涅,是作何解?(周慧德)
答:“即”作就是之义讲解。性合妄即名烦恼;合觉即名菩提。妄时虚假,有生有灭,故曰生死;觉时归真,不生不灭,故曰涅;虽似二其实一也。烦恼菩提,乃合妄合觉之理,生死涅,乃生灭不生灭之事。犹水之与浪不过动静有别,明乎此喻,思过半矣。
问:成佛的情识,与凡夫死了后的情识,是怎么样的分别呢?(田倩君)
答:佛性清净光明,如大圆镜,名曰究竟觉性;凡夫心性烦惑重重,如珠裹灰尘,一团黑漆,名曰“情识”。生前亦如是,死后亦如是,此其分别也。
问:佛学中所说的“无记性”,与告子所主“性无善无不善”,是不是有相同的意思?(田倩君)
答:告子所主,是指动物之性体而言,佛学“无记”,是指初次动作之因性,此其不同处。
问:“明心”须要心悟,而心悟的方法如何?怎样叫做心悟?当心悟时,自身的灵魂与肉体,竟有何种感觉?才可叫做心悟?怎样叫做“见性”,见性时的肉体和灵魂等感觉究竟有如何情况?(谢元甫)
答:性本灵明,因被身、边、见取、戒取、邪等五见惑;及贪、、痴、慢、疑等五思惑,遮盖得昏昏迷迷,此性被迷,变作灵魂,以故业引投胎。“悟”者悟此本性原来清净,悟上十事,皆是本性障碍。“明见”者能断以上十事,本性显露也。其修法或禅或净,自必下一番功夫方得,此非肉体之事,然功夫渐进肉体亦起一种感动耳。再进一言,若欲起修,误投外道,祸且不测矣,亦须慎之!
问:烦恼不断,亦可名曰生死不断是否?(萧慧心)
答:名不必如说是,总是一事一名,比较清楚易懂。论理烦恼未断,则生死不了,乃是一说因一说果耳。
问:不执空,不执有,要作中观,是指世法与出世法两道合观,为圆融无碍,随顺众生成就方便之法否?(萧慧心)
答:空与有,不能强分作世与出世,乃是包括一切诸法而言,即物说有,离物说空,皆是执著偏见;能解彻“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方是圆融无碍之中道。
问:般若波罗密多心经,虽经斌宗法师解释心之一字甚详,喻虽多,鄙仍不明真心之究在人身何处?祈示知俾明下怀!(吴亮辉)
答:这话说来颇不易懂,纵说之极详明,尚须有一番参悟,方能了解。此心原系空空无体,若以物质求之,则谬之千里。知是,则心念所至之处,便是心所在处。经云:不在内。不在外,不在中间等,其言至精,试思各人之心念,有定所乎?如疑此语笼统,且看儒家之语曰:“放之则弥六合,卷之则退藏于密”。请参密在人身何处!
问:金刚般若波罗密经第八分云:“于此经中受持乃至四句偈等”,此四句偈是指“无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否?(翟孟秋)
答:此问题古今诤论甚多,最圆融之说法,即是择经中任何四句,皆得谓之四句偈,不一定泥指四相及六如等,而即便指四相及六如等,亦未尝不可也。
问:金刚经分第十应无所住而生其心,及分第二十六“若以色见我,以音声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见如来”如何解?(王锡钅奇)
答:无住是不取着,生心是生清净心,其义即不着一切相,而行六度万行也。下偈“如来”指然相之真如法身,前两句谓俗人但以三十二相求见如来,第三句谓如此乃偏错用心也。初学宜 先读八大人觉经、四十二章经、十善业道经等,若求名相,可读梅撷芸居士之“相宗纲要”,以期认识门径。若开首即阅般若,犹才入幼稚园,教以代数几何之算法,授以左国班马之文章也,其不惑者几希?
问:自学佛以来常听经闻法,始知此心,在圣不增,在凡不减,无形无相。若言其有,视而不见,若言其无,灵灵觉觉。整日乱跑乱走不肯与我相见。后听般若心经之时,有彻见心,具足三智之语,但是三智之理,未得彻底?请师再详细解说。(慧德)
答:能明一切法之空相,谓之一切智,声闻缘觉所证也;短一切种种差别之道法,既照其空,又了其假,谓之道种智,菩萨所证也;照空如声缘所见,照假如菩萨所见,融会通达,皆见实相,谓之一切种智,佛陀所证也
问:既诸法无常,一切都由因缘和合连续而起,幻起幻灭,绝无实在,何以复有涅真如之说,若能达到真如,则无常之外,应仍有真实永恒之存在?(徐公起)
答:诸法之相有二,一者色相,一者空相。色相为缘合而假有,空相原如如而真空,假有色相,依于缘起,自属无常。真空空相,本于性空,故无生灭。然空即是色,色即是空,不可偏执,若解中谛观,自不致疑团横胸矣。
问:“非有非空”,是指一切生灭之相,法身是否亦“非有非空”?(胡之真)
答:法身正是如是耳。
问:大乘起信论中,“心真如者,即是一法界大总相法门体”作何解?(沙壬)
答:此只可略解,若求其详,须参各家注疏。先释首句,心指本性,真如是真真实实,不变恒常之义,独心如是,故有此称。次释二句,一切事理,统名曰法。然一事有一事之界线,一理有一理之界线,故曰法界,将所有之一切法界合观,由大总相。出处曰门,依处曰体,法所出处依处,故曰法门体。再合讲之,即谓此心为何,乃是一真法界整个总相,由之所出之门,依之而起之体也。
问:尽虚空遍法界一切诸佛菩萨,及一切有情之共计数量,在无始比现在有无增减?(智恒)
答:体无增减,相有变化。
问:有情与无情之别,是不是有灵性与无灵性之谓,若此据闻南洋有一种“食人树”,凡触鸟兽卷抱至死,是不是有灵性之表现?(林柳淋)
答:情指贪爱恶之情识而言,“食人树”乃系一种遇触起变化之植物。如此方含羞草,以物触之即闭,其理相同,不过树与草力量大小不同,草木非有情识耳。
问:动物皆有灵性之谓,如大象之动物,亦一个的灵性,如微生物之细体,亦一灵性,究竟灵性之大小如何?(廖武卿)
答:性本竖穷三际,横遍十方,无有大小。若论灵性,则有假相区别,各个不同,然亦不限躯壳大小而定其灵之大小。试举大象与小猴为例,猴躯虽小,而性之灵敏,实超过象之多多。
问:“自性”涵义如何?自性法身,自性亲因,自性烦恼,自性众生等等之“自性”,是否相同?(周邦道)
答:自性即真如本性,清净本觉,无始而染无明,转为业识,而自性依然无损,此名众生心,即是自性众生。其净分之本觉,即自性法身。转识后具有染净二分,能互相薰,即是自性亲因,其染分即是自性烦恼。
问:清净真心、性、真如,是一是二抑是三?(大宽)
答:是一而异名。如头、首、脑袋、脑壳之繁称也。
问:缘起性空与性空缘起,其意义是否相同?并愿略为解释!(吕顺运)
答:万法空无自体,其相其用,均由多缘集起,故曰缘起性空。此二句意义小异,一从因说,一从果说。佛经中此例甚多,如“随缘不变,不变随缘”,“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之类,释者皆有二种讲说,故曰小异。
问:佛学关于人之初的性,如何解释?(吕正凉)
答:佛学言性,以天台教义而论,本具染净二分,薰净则善,薰染则恶,而且只言无始,不言其初,以其初之前尚其初之其初,故曰无始本觉(净),无始无明(染)。因无始有无明,故入胎出胎,流转至今,是无始以来,已有多次众生假身生生死死,非止现在始有身性,故“初”之一字,实莫能定其位耳。
问:关于儒家所讲的性,与佛教所讲的性,及科学者所讲之性,其善恶关系不甚明白,请略述之!(吕正凉)
答:儒家言性,其说不一,孔子说性相近也,习相远也,孟子主性善荀子主性恶,杨子主性善恶相混。佛家称性体曰真如,各宗主张亦有小异,法相宗主张此真如是三性中之圆成实性,为一切有为法所依之体。三论宗主张为真空(妙有即真空)。华严宗主张有不变随缘二义,如水遇风兴波是随缘义,波与水未改湿性是不变义;即是说体上无染净,而变后有染净。天台宗主张本具有染净二分。此不过粗述大略,科学家偏重物质,对心性不甚研讨,未见有言性专书,不能举答。
问:科学者说的“先天性遗传性格”,出生当初皆“有善有恶”,这个学说和“有善有恶”的学说不一样,这两说都是偏见吗?(吕正凉)
答:先天遗传,有善有恶,与有善有恶两说,皆指起于作胎,终于出生之一段,自各有此理。然皆似是认为先有胎质,而后有性,并不能穷性来源,及性秉夙习,理未周圆,可说是偏。
问:无始之时,岂不都是善人?何故起造恶业或无始就有恶人?(慧祝)
答:既曰无始,何能定时。若但说人类,可从世界成时论起。按小乘经,斯时一切自然,无有竞争。可云是善,惟所秉之性,而有无始无明,遇缘就会造作恶业。
问:释尊答富楼那问“觉性清净本然云何忽生山地大河”?云“性觉必明妄为明觉觉非所明因明立所所既妄立生汝妄能”,窃以为在觉性清净本然之时,十方虚空同一清净性海,既无中边,复无客尘,犹如光天化日之下,无一物成阴,当无明暗分别。又譬如一室万灯,各各等明,灯灯相照,当无能所可立,不知此一“妄为明觉”之“妄”因何缘而生?尚乞明示以启愚昧!(蒋南海)
答:觉矣自明,明觉非二,此真谛也。不解此理,欲与觉上另外加明,此即迷妄作用。富楼那尊者,彼时根本无明未尽,故有此妄解,是其因缘也。
问:经云:“业力甚大心力更大”。前时无知造作恶业,后即忏悔,临终忽发大善念便不堕恶道者,是心力大于所造业力乎?又虽临终生忏悔心,起善念尚堕恶道者,是业力胜于心力乎?(许炎墩)
答:如是如是。
问:佛尝谓阿难云:“人有今世为善,死堕地狱者;今世为恶,死生天堂者。阿难问何故?佛言今世为善,死堕地狱者今世之善未熟,前世之恶已熟也。今世为恶死生天堂者,今世之恶未熟前世之善已熟也。熟处先受报,譬如欠债急处先还”。如是者随业力所转,无心力之作用乎?(许炎墩)
答:世尊此段所说,系答阿难此问,此外尚有多义,俱载经论,何得断章取义,遽谓心力无用。要知业由心造,业由心转,但须看心造业力与转业心力何者强弱而定。今设一喻:风寒吹水成冰,风暖吹冰还水。若数尺坚冰,暖风在严冬之时,仅吹半时,冰必不解。此风暖力不胜冰寒力故。阳春之时,暖风连日不息,冰不半时而化水,此冰寒力不胜风暖力故。
问:在无始以前,真如不守自性,忽动妄念,致起无明,由此而有众生,而有生灭。此真如奚自而来,何忽然不守自性?以何因缘,而至于此?又此真如与诸佛菩萨及三界众生人人本具之真如是一是异?如其是一,何以有觉有迷?如其是异,则此无量数之真如本体,最初何自而来?(张剑芬)
答:是须分段作复:一、“此真如奚自而来,为何忽然不守自性”。此真如亦名如来藏,从无始来,(不可曰无始以前,缘称无始,何有始前?)本具有染净二分,染指无始无明,净指本觉。如金在矿,虽具光明之质,但与尘沙混合,不能显出。修行人顺本觉生起觉悟之知,名曰始觉。如金矿之质,经过熔炼,汰去尘沙,然炼后之金,与在矿之金,实非二物。佛家言无始,为最圆彻之学说。如必求原始,试问一直追上去,有穷尽乎?二、“佛生真如,是一是异”。此可借物作喻,日光下空气暖。冰窖内空气冷,佛殿上空气香,厕所间空气臭,药店中空气苦,糖厂里空气甜;静思这些地方之空气是一是异?可以了然。
问:“假使百千劫,所作业不亡,因缘会遇时,果报还自受”。“罪性本空由心造,心若灭时罪亦亡”。读上二偈顿起疑念。百千劫之业都不亡,何以说罪性本空?心灭与亡罪有何不同?心怎样灭?如念佛岂不是亡罪,何能灭罪?如忏悔能灭罪,无明火起时,杀人造罪,过后生大懊悔,能灭罪吗?带业往生假使经百千劫业又不亡怎么办?(白痴)
答:此一条问,有不同之意四,须分答之。初段罪业不亡,是说种子,种子者,如电影机内胶片,其上印有凶恶之迹象。心造之心,是说本性转成之妄心,本性如胶片之本来面目,原无一物,妄心如胶片已有染痕。遇时受报,是说为环境支配,发生苦受,此如电影镜头机件,种种配合,银幕上即现可怖之悲剧。然真性空无形体,不生不造,其生而造者,乃无明之妄心,但妄心依于真性,如胶片之迹象,依于胶片,假使无明灭,而真性显,真既显矣,而无明尚无所立,何有业种存在,业因不存,安结罪果。如胶片本质显露,印象已灭,银幕上亦无剧情矣,此心灭罪亡之理。复次念佛之功,浅能伏惑,深能断惑,惑无缘不起现行,伏断均能使果不结,此念佛灭罪之理。复次,生大懊悔,乃悔其已往,后不再作之义,此不过由恶转善之初步,必从此真实外不造三恶业,内断灭三毒因,此是名真忏悔,准上段之理,罪可消耳。复次,带业往生,非说带业成佛,极乐五尘说法为何?无非劝修启悟,为断惑业。有人天声缘菩萨之别为何?是明随分断惑,随分进果,晓此理则无此疑问矣。
问:在观无量寿经上品上生章上说到:如有行者能发三种心,即使往生“生后彼已,见佛色身,众相具足,见诸菩萨,色相具足,光明宝林,演说妙法。闻已,即悟无生法忍,经须臾间,历事诸佛,遍十方界于诸佛前,一一受记,还至本国”。其中意谓行者在很短时间内,随阿弥陀佛,到十方诸佛前一一受记,我们知道世界无量无边,诸佛无量无边,何能以一有限之量(行者一人)到无限量(诸佛)前一一受记呢?在数理方面来说,即使在很长很长的时间,亦无法遍十方界,在诸佛前一一受记,何况在须臾之间呢?这是不是一切唯心造的观念呢?(张葆衡)
答:众生之身,分胎卵湿化四种,前三种在水陆空之行程,自必按其所行速度,计算里程。化形身又分有质及无质之别,无质者以神识为体,此神识之行动,以思想起作用,便不受质与路程限度,竖则一念万年,横则一念遍虚空界。极乐之身,便是神识所化,迟速远近,皆随其意。兹举一喻,光线传达最速,星光射在地球,必须几百万年所谓光年,但人看星,一念之顷,遍空之星,尽睹之矣,明乎此理,则不疑也。
问:无记性,舍受,请举例以明之!(嵩石)
答:于现世来世存心自他两利之动作,其性质属于善,反此者属于恶,若存心动作,与上二性皆违,不能记别其固为善为恶,亦不能定其果报得苦得乐,此种性质,名曰无记。甚难举例,兹勉说一事,不过略得仿佛,今有一人,无意中提笔在机案上写了一个“休”字,不一时来了甲乙丙三个人,甲想休妻,正不会写这休字,看到机案上字,回家便“休”了妻子;乙正想写信劝人休讼,也是不会写这“休”字,看到机案上字,回家便给人家和解了讼事;丙毫无所为,看到机案上字,并无任何感想,就过去了。然在写休字之人,原是空空洞洞,其发生的结果,竟有善有恶,有不善不恶,而无意中提笔写字之动作,其性质可以说无记。心身离开忧喜苦乐之领受,而得到之中庸境界,名曰舍受。此无法举例,因人之心理不同,若强举例,反引争论也。
问:学人思想虽倾向理论之相宗,及实行之净宗,但对于谈空之金刚经,心经等般若经典,亦甚喜欢。如金刚经云:“无所住而生其心”,既云“生其心”,当非顽空。可是古今大德之一部分言论,学人常感觉每有违反佛意堕入顽空之嫌。如古德云:“佛说一切法,为除一切心”;如果“除一切心”,那么扫除了菩提心,扫除了慈悲心,不是糟糕了吗?常见一部分僧俗佛徒,心肠铁硬,见苦不救,是否中了“除一切心”之毒?那么所谓“佛说一切法,为除一切心”是否亦有顽空之嫌?是否亦系“损减执”?(尧泽)
答:“为除一切心”之心字,指妄念说,念皆是识上之分别,如第六识之分别此易体会者,至七识缘八识之见分,则甚微细,不易知矣。必到一切缘影皆无,真心方显,故曰须一切皆除。此亦宗门究心功夫。至云菩提慈悲等,实乃性中本具之德,障不破多隐而不现,实无法除去,故除者非指此等。彼见苦不救者,正是性德未现之过,并非已将菩提慈悲等除去也。又我辈凡夫慈悲名众生缘;菩萨慈悲名法缘,皆著迹相。佛之慈悲,本无所缘,是谓无缘大慈大悲;众生及法二缘有相,尚可除其相,无缘则无除可除矣。顽空乃不解空色色相即之理,而偏于半面者,与此不同。
问:(原函过长特节录)金刚经大乘正宗分,这一分是佛答善现所问“应云何降伏其心”的肯綮方法。试问度众生与降服自己的妄心,有什么相干?六祖说见性成佛,先要认识自心众生……认识这一点,就知度生是自度,不是度他及度它,烦恼是无始生死根本,必须把这一类的妄心,连根拔净才能见性成佛。有一众生未度,是尚留一个生死种子,未拔完。如是解说与上文“应如是降伏其心”文义相符。佛度徒弟虽多,也只以人类为限,不说世界人类未度完,就是印度他的徒度也没外道多。此数语是对“我皆令入无余涅而灭度之”起疑。(牛庆誉)
答:金刚经注释繁多,各有精义,居士所解,只是其中一说耳。若仅度自心众生,不度九类,亦与本分所有一切众生之类以下诸文不合。“我皆令入无余涅而灭度之”之句,此是宏愿,且是假设之辞,看下文“如是”二字自明。 金刚般若,是大乘教法。以平等度生,决不仅限自心或其一类。如谓度生与降伏妄心甚么相干,古德曾有说明,小乘智力未充,耽乐涅恐起度生,不能安住背念,故说降伏妄心之法,使如所教住,而驱其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 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即是上求下化之心,此一句最为重要。在第二分中“汝今谛听至如是降伏其心”已指明住以此住,伏以此伏。大般若经曰:善现白佛,求无上菩提,应云何住?告曰当于一切有情住平等心(中略)及修六度等亦应劝他,称扬他,喜赞他,为之自他两利。发菩提心论,略谓不舍有为,不住涅,为度无边众生,是深心求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各经论中可引作证者甚多,不能枚举,若截去此句,只讲“何住何伏”,当然不能连贯。再若仅限自心,不为九类,似落自了汉矣。恐非本经之旨,敝见如是尚希另质高明。
问:百法二十四不相应中,列有相应一行,依起信论解释,心王心所知相与缘相同的名相应行,不同的名不相应行,何以又把相应列在不相应中?请求开示!(牛庆誉)
答:“心不相应行”,乃百法五种之第四种,此是一纲,言此二十四法,异于心所有诸法与心相应也。此中“相应”,乃是第四种纲之一目,所言之相应,仅指因果事业之和合相应,非如心所有之与心相应也。
问:我时常这样想,人生自性何期得清净,何期自性得不生不灭。何期自性得具足,何期自性得无动摇,何期自性得万法?(胡美月)
答:此须分“理”与“事”二方面答之。先以理说;性之本体,本自清净,不生不灭,一切具足,无有动摇,万法皆备。非从外来。非待何时而备,无过现未来方有,人人皆如是,人人皆不知耳。再以事说之,因有无始无明,而起诸惑,遂妄攀缘,妄造诸业,妄受诸苦。以是种种,便成障碍,而本有功德,如盖,如结,如缠,如缚,不自在矣。倘肯放下诸妄,真性自显,何时放下,何时即显。说到放下,谅非贵居士所能办到,只有借诸佛力,将心送到西方,把持住阿弥陀佛,那边把持得紧时,即是诸妄放下时。
问:“当知虚空生汝心内,犹如片云点太清里。”是说真心,是说妄心?请解为感。(林宽修)
答:真心与妄心,原非有二,不过迷觉之别,即迷时为妄,觉时为真。如海静时为水真也,动时为浪妄也,水与浪非二,亦只是动与静之不同耳。
问:兹者树刊问答有云:“万法皆性”又云“无明非性,乃障性之事”斯义殊不能达,盖无明亦法也。既曰万法皆性,则无明亦性矣,何故又言无明非性,乃障性之事?能障所障,自是非一,如矿土障金粒,矿自矿,金自金,断不能谓矿土即金粒,推知无明障性,性与无明乃为二事,如是则万法皆性一语,云何成立?(李莲阶)
答:性觉则明,不觉则无明,明是其本,无明是妄。妄则幻境,境即万法,万法既幻,皆无自体,是性随缘之用,非性不变之体。如目有病,则生空花,花依于病,病依于目,是病依附于目,非目本体是病也。病障目明,无明障性明,喻不取一,随机而设。又幻妄起时,言有能所,幻妄灭尽,能所皆无。又云:性与无明,乃为二事,非不成理,但是偏执,不闻水之与波,非一亦非二乎?
问:心的本体在空间上说是横遍十方,那我的心如此,你的心如此,众生心亦如此,结果要挤到哪里去呢?(刘庆明)
答:一室一灯,光满全室,若装千灯,灯灯有光。一灯之光,已满全室,九百灯光,挤往何处?
问:禅宗有“明心见性”之法门。我们如何“明心”及“见性”后之心境如何?(张进添)
答:性是本性,心是真心,心性二字,在禅宗多不分讲,即有时说心,有时说性,然实指一事也。在相宗则心性每分言之,虽分言之,不过动与不动之间,仍非二事。区区亦是粗略解释,此乃佛学根本问题,初学者实不易领悟。心性本自空明,后迷而染,则颠倒妄思妄见,即生死六道,而无了期。佛有多法,遵之而修,可断见思妄惑,断后心性即明即见矣。明见谓之觉,此觉有深浅大小,不能一概而论。
问:体若空,相由何而生?(陈泰树)
答:解此问题,须先将体与相之定义说明,即不致误 会矣。体指本性本质,相指一时所现之形,相则各与假名,体则并无其实,经曰“凡所有相,皆是虚妄”,故说真性空、假相有也。兹举事以证之;如一铜瓶,其瓶是名相也。其铜非即是瓶,此瓶为铜片之合相,去铜片则无瓶。细思之,瓶只是瓶相,而瓶并无本有之瓶体,故曰体空,体空者,相之体非相本体也,不过因他缘合,而现此相耳。铜片亦名也,乃铜屑合成,依前例推之,至于无始,总无某相本体。
问:“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可见无体即无相?(陈泰树)
答:有相是说其事也,为之假有,无相是说其理也,为之真空。体既推究归空,现相自是缘合假有,谓为假有,故亦说是无相,无相者,乃三空之一也。浅言易解曰假有,深言难解曰真空。
问:实相念佛是禅是净?抑亦禅亦净?(钟钧梁)
答:一切行持法门,属于修德,真如无为,属于性德,修德是权,皆方便也,性德惟实,乃归元也,所谓归元无二路,方便有多门,万法无不如是,不独禅与净也。禅净乃名相,皆是方便,心性真实,方是归元。实相者无相,即真如法身等之别名,实相念佛,心佛一事也,到此境界,何有禅净。
问:本性不可分为一整体但众生尚未明心见性,以前的本性是否能与佛的性合为一体,或不能称为本性?(鲜纯贤)
答:佛与众生,性皆可称为本,但觉与迷时,性不能合耳。兹举喻以明,如明珠两颗,一本洁净,一涂垢尘,净者光自显,垢者光自隐,显者光未增,隐者光未减,虽不增减,光不能交,似净者自净,垢者自垢,如去其垢,两光不分。
问:非有非空,即有即空,僧肇有言:“离四句,遣百非,”其义蕴安在?(张瑞良)
答:觉性说有说空,皆偏而不圆,不符真际。实则空含妙有,有本真空。经曰: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则是空有不二,其妙处在是,不可思,曰心行处灭,不可议,曰言语道断。夫如是,安有四句百非。
问:何以人死而佛性不灭?(赵哲)
答:贵居士所言之人,肉身之形也,犹如人家电灯之泡,日光灯之筒,佛性如电厂电力也。试问人家灯泡及灯筒坏后电厂之电力灭乎?
问:佛性是否就是真如(真心)?(赵哲)
答:佛性无形而有灵,以其常而不灭,故名曰“真如”,亦曰“真心”。
问:楞严经“见见之时,见非是见,见犹离见,见不能及”求师重讲一遍。(慧之)
答:“见见之时”,第一见指本体能照之真见,第二见指带无明之妄见。“见非是见”,第一见与上句第一字同,第四见与上句第二字同。合讲即真见常为妄蔽,全真成妄,若真能起照,照见妄见之时,则真见即不为妄见所蔽,全妄成真矣。“见犹离见”“见不能及”二句,第一见指真,二三皆是指妄。合讲真见本性妄想幻想,真离妄时,真性本空,妄无所依,幻相亦空,此四古德各有释义,并皆精妙,今之所答,不过一义而已。
问:坐功至“灵灵不昧,了了常知”,攀缘心是否已息?如属已息,这种常知之心,是否即属“性”也?(吴任辉)
答:“灵灵不昧,了了常知。”属慧。攀缘心息,属定,行人必定慧平均,方为正受,可云攀缘心息。如偏一方,息与不息,尚离遽断,惟定与慧,皆属性有。
问:既言“永远存在者唯本性”;又言“:本性为真空,非物质”。我不懂既是真空,以何“相”求永远存在?(陈春份)
答:性无有相,若有相者,皆是因缘合和,而非其本体。性有而言空者,乃言空无物质,空无现象,故曰真空。喻影虽无物质,尚有现象,故不曰真空,性虽无相,而法由之生起,故虽空而实有。悟此者,非久学之士而不能,初学不明,不足怪也。
问:学佛为求“性”之真自由,达了生脱死之目的。“性”,是否吾人能体会得?如果有人能修得轻安自在心,是否其“性”得到解脱?(陈春份)
答:性为人人皆有,个个不无,谁修谁证,不修不证,此非佛教一家之言,孔子孟子,皆言性,汉儒以至各儒,亦皆言性。今日之举,绝不谈此,故听之茫然,研求则能证之。所云轻者安,不过求明心见性之初步,离解脱尚远之远矣。
问:孟子性善,荀子性恶,告子不善不恶;到底是善抑恶?亦善亦恶,不善不恶?(张文荣)
答:言性之学,非文学家事,是此非彼,各执其执。彼等既为孔子之徒,所读性理,而与孔子所说,皆不合也。孔子所言,相近习远,昭昭在书,各家似未领会。子贡乃孔子高足,尚言夫子之性与天道,不可得而闻也,可见性之难言。足征后儒所言,皆逞己见,不师于孔子,亦无体验之功夫。但来问所提四端,乃性体之随缘,而非性不受之本体,而此本体,惟佛一人知之,余皆相似,应知言善言恶,皆是相对而有,并非绝对,故知凡有言说,都无是处也。般若性空,试观于空,是善是恶,抑不善不恶,亦善亦恶耶?性心意识,如不能分,直等指鹿为马,呼鸡作凤而已。
问:谛闲大师云:“诸法之相,惟心所现。法无自性,以心为体。一切众生同共一如来藏心,相虽各异,体实平等”云云。后学不明“一切众生,共同一如来藏心”一句。众生甚多,一一众生,各有一心何谓“同共一心”?乞举例明之(赵哲)
答:动物虽赖饮食而活,尚有不可须臾离之空气,此空气得之则生,闭之则死,既知此气重要,即以空气为喻可也。试思空气,何地无之,热带者则热,寒带者则寒,鲍鱼肆气则臭,芝兰室气则芬,而此四处,各有多数动物吸之。此大空气,是一是多,若明比喻,共同一如来藏,可以悟矣。
问:楞严经说:“闻性是常”这道理我不明白;六根都不常,为什么闻性常呢?(谢幼)
答:性本真常,不生不灭,根尘识三,皆性幻生。幻生者,自然幻灭,常者自常,幻者自灭,其理易知,无难解处。或所误者,闻性一名,应知闻性,仍是本性,并非耳根之中,另一闻性,故根灭而性仍存。
问:经中常云:“是心是佛,是心作佛,唯心净土,自性弥陀。”此“心”与“性”之区别安在?佛者觉悟;是觉悟心耶或性耶?(邓朝信)
答:诸经心性二字,有时有处,心性不作二解,说性即是说心。如本条所问,是心是佛等四句者是。易于时处,则心性各解,如唯识家,八识皆称曰心,诸心俱是幻妄,转识成智,则复本性,性无妄性,则是二名区别。若言其觉,只有权答,真如本性,性自“本觉”,心有幻妄,心有“始觉”。
问:实相者,真实之相,平等之相。诸法虽有生灭,然于生灭之中有不生灭性,此诸法是否包括有情与无情,若无情则物坏了、消失了,哪有不生灭性?(邓志西)
答:实相简单讲,即谓“不生灭性。”此性本空,而无所相,指此真空惟实,强曰实相,若明此理,实无有相。金刚经曰:“凡所有相,皆是虚妄。”可悟实相无相。情与无情,森罗万象,皆是妄念幻有,现此幻相。电影银幕之上,有相无质,光射在银幕时,幕上实无物生,光停射银幕时,幕上实无物灭,情与无情,事亦如之,生则实无所生,灭亦实不灭。再相由心生,实事如是,居士言“物坏了,消失了,哪有不生灭性。”似误为性由相生矣。
问:真性是无形,何能染污?(池慧霖)
答:染污二字,即是不清净而已。性虽无形,非无其性,试思见闻觉知有形乎?收视返听有形乎?固知无形,然能见闻觉知乎?能收视返听乎?见闻与收视等,是何物也。当见闻觉知时,即是染也,当收视返听时,即是净也。
问:心不自心因境而有,境不自境由心而生,如何解呢?(邓胜阳)
答:心谓心念也,不自心,谓念不自起。境谓六尘,及一切染净诸境也。合言之,即念起因触境而起也,所谓“心本不生因境有”。然则境从何来,而境又实从心出,因一念不觉,而有“业相”,继生“见相”,见必求对,则“境相”造出矣。此名“无明为因生三细。”又曰:“万法唯心造。”此后则引境妄念,妄念造境,互依为非,狼狈为奸,生死相续,无有终期矣。
问:一元的,十方诸佛之真如本性,如大海水融为一体,无二无别,众生成佛,犹如细流,归入大海,与十方佛,融合为一。多元的,十方诸佛之真如本性,如摩尼珠,性质虽同,各有其体,众生成佛,犹如垢珠,去垢复明,与十方佛,似一各别。(无名氏)
答:此二疑,可合并论之。二疑之中,俱谓“众生成佛”。成佛始能如水流合水流,珠光合珠光,不成则不能合之。不能合时,“似一各别。”融一体时,“融合为一。”
问:老师讲金刚经时对“如来者即诸法如义”解释云:即万法一如。弟子尚未悟得,似觉两者尚不尽相同乞再予开示?(鲜纯贤)
答:佛理至深,实语,如语,真语,不妄不诳。“如来诸法如义”者,如来即是真心,“一切惟心造”,一切者诸法也,心造诸法,法宁非心?心体真空,法相假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岂非一如。若言未悟,语并无过,只有思维,时时静参。倘说“似觉两者尚不尽同”则是谤法,不信于佛矣。
问:言语道断,心行处灭,何解?(志西)
答:学佛誓在成佛,成佛必求见性,千经万论,虽多说性,只是善巧方便,解释譬喻,引人参悟,自证方得。真性之体,非言能说,即用意想,便是错误,故曰“言语道断,心行处灭。”大致谓言语不能说,意念不能到,亦可谓口至无可为言,心至无念而起,则重光独耀,真必见矣。
问:高级佛学教本第卅四、五、六课综合指要第十一节,即是最末尾一节:“极乐国的一切依正,及其动作,只是一个大梦境,大幻术,实际上是一无所有,有如太空。”末学不明此义?(钟云昌)
答:所谓高级佛学者,便知非初学能解,因恐误会,故不惮烦琐为言。功夫有渐有顿,渐则必依次第,即所谓三谛三观也。初修从有入“空”,是谓“真”观,证“一切智”。再则从空出“假”,是谓“有”观,证“道种智”。后则双遮双照,不偏空有,是谓“中”观,证一切种智。中道者,是诸法实相,此实相即真如,即是佛性,即是佛土。实相之义有三,(一)无相之实相,即无妄相,合于空谛,(二)无不相之实相,即随缘现色,合于假谛,(三)无相无不相,真空妙有,即而不离,合于中谛。极乐佛土,即真如佛性,亦是实相,以其无相无不相,故现“寂光”“实报”“方便”“同居”四相,前一是真如不变,后三是真如随缘,非一非四,非空非有。彼一课本,言梦幻者,指其随缘之相,而言不空者,指其不变之相。
问:梦里明明有六趣,觉后空空无大千,此义亦不详细?(钟云昌)
答:六趣有情,大千器界,皆是众缘和合,而生其相。迷者不知,认为真实,为所颠倒,故曰“梦里明明有六趣”。悟者照见,诸相皆幻,空无自体,故曰“觉后空空无大千”。对于此义,既言不详,兹答亦恐误会,宜参考前条“实相”之说,可以了然。
问:金刚经四句偈内有“以音声求我”句,未知至何等程度即能不求可得?(陈宽风)
答:若到四相不著,能所两亡,即是相当程度,若至无智无得,空有皆空,即是不求而得。
问:真如自性不垢不染本自清净,既能自然而生,现在山河大地,无明众生,将来众生尽皆成佛之后,经若干劫岂不是仍然与现在一样会生山河大地无明众生等事物?(李明扬)
答:本性本自清净,本指本体,谓真体之中,无垢无染,然无始以来,而有无明,故体不垢似垢,不染似染。此举喻,方易了解,金本光明,中无垢染,而出矿中,与尘沙混,实则尘沙附其上,非金内有尘沙也,是金无尘沙,似有尘沙。金被尘蒙,则现妄形,性遮无明,则现妄象,其理本同,祖云“梦里明明有六趣,觉后空空无大千”,亦此事也。修行人所修者,去性附之无明,非修性之本体,无明去本性显,即是佛矣,智与能皆性本具,故经云“无智亦无得”,冶金者但去其沙,金即纯矣,光色实非从冶来也,金既成器,不再变矿,无明性觉,不再入迷,其理一也。
问:圆瑛法师注楞严经讲义一○八页“佛破无处是欲其了悟无体非心矣”究属何义?(李莲阶)
答:试想虚空拘于一处否?何处而非虚空,如限虚空有处,事理皆错。心则尽包虚空,空含心中,犹如片云,而点太空,空尚不能限处,心焉能限于一处。
有德即有福 无即无祸
心宽寿自延 量大智自裕
应思老头陀 愿居众人后
破衲以遮身 持钵度贫陋
比丘尼量海
生死事大 无常迅速
圆聚心神 到极乐国
玉尺禅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