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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学家信仰宗教的真相

   日期:2015-04-26    
这是我给至尊佛陀网友找的的几篇文章,不知道他怎么样了,现在还很烦恼吗?还有他说的星期五要发生的事情也没见他来反馈,是不是遇到什么危险了?很担心和牵挂他,希望在佛教里我们师兄弟们的帮助和关怀能让他感到一丝的温暖!也许我们不能在你生活中给你什么实质性的帮助。师兄们所做的并不是强迫你信仰佛教。佛法最注重的是个人的修行。可是我们为什么那么苦口婆心地规劝你呢,或许,这也是佛菩萨对你关怀的一种方式!你感受到了吗?
发这些文章不是诋毁基督教,我不希望大家看了文章对基督教争论,引起宗教间的争端!我们看过后更加坚定学佛的信心就是了!
达尔文晚年忏悔了吗?

方舟子

原载《科学世界》2002年第8期


  不可作假见证陷害人
——《圣经·申命记》


我与伪科学的恩怨可以追溯到1994年的某一天。当时互联网上第一个中文论坛——一个缩写为 ACT 的新闻组正处于黄金时代,我差不多每天都要在那里张贴文章。ACT 在当时吸引了几万名分布世界各地的中国留学生阅读,基督教传教士自然不会放过这块宣传阵地,在那里经常可以看到传教文章。我和大多数 ACT 读者一样,对这种传教文章一概跳过不读。但是那一天,有人贴了署名“微言”著的《科学与信仰》一书,我还以为是有关科学哲学的著作,打开一看,才知道也是在传教。但是该书开头的一段话已让我感到刺眼:“达尔文早年极力倡导进化论而被奉为进化论的开山师,但他晚年却幡然悔悟而成为热心的基督徒,并对自己似是而非的进化学说深感愧悔。”由于专业和个人兴趣的缘故,我对达尔文的生平和思想相当熟悉。看到现代生物学之父被如此污蔑,我觉得不能再保持沉默。从此开始了我和伪科学、特别是神创论的交锋。

我当时就已列举证据证明所谓达尔文晚年放弃进化论改信基督教的说法是个谎言,并开始逐条批驳微言在书中对进化论的其他攻击。我的批驳被人转交给微言(他是住在洛杉矶的一名华人传教士,并不上网),在答复我的责难中,微言虽然不承认错误,声称对达尔文忏悔一事他将深入查证,但为了表示他“虚怀若谷,自重重人”,已决定立即将这段话删去。后者也是个谎言。在以后的《科学与信仰》一书的版本中(包括该书以《一位医学科学家所亲眼看见的上帝》为名刊于《燕京神学院院刊》1995 年第二期),以及目前被各个华人基督教网站收录的电子版本中,这段话仍然一字不改地保留着。在基督教宣传品中,这个谎言仍然反复出现。例如广州传教士林献羔撰写的《圣经与科学》一书,据说在国内基督徒中颇有影响,书中即把达尔文列为“基督徒科学家”,绘声绘色地说:

  “他是英国人,是进化论的鼻祖。但当他临终前,他对一位牧师说:‘我愿意收回我一生的学说。’牧师说:‘这是没有可能的了,因为现在从小学生到大学生都知道你的那套理论了。’后来他对牧师说:‘那就请你为我祷告神,求神赦免我的罪。’于是牧师为他祷告。他接受基督才去世的。达尔文有名的《物种起源》英文本结尾有这样的话:‘生命是奇妙伟大的,这是造物主最初给了一个或几个动物的生命。’达尔文的学生们,你们的老师已经接受了基督,可是你们还要唱他所要收回的呢!在他的自传里,有这样的话:‘我认为原始生命,始于创造的神。’‘若没有一个至性的原因,宇宙是不可能存在的。’‘我一生未作过无神论,反对神的存在。’最后他承认进化论只是他年轻时期的一种幻想。”

  
<>所有这一切,包括“达尔文的自传”的话,全都是捏造出来的。达尔文在其自传中如何评价基督教,我们在后面会具体谈到。有一个海外宗教组织福音证主协会“针对中国国内外信徒及慕道者”出版、散发了大量的宣传品,其中也有一篇“达氏最后信神”,说得更是煞有介事:

“达尔文氏因为要找一种动物是在人猴之间,用以证其学说,故在一八三一至一八三六年,乘猎犬号轮船,环游世界,探寻此种动物。事后报告经过地方,以纽西兰为最黑暗;该地人民无衣无鞋,树上筑巢居住,杀婴献祭,拜偶像,不顾妇女之血战、欺诈、纵饮、淫乱等等恶习不胜枚举。达氏申言这类民族,尚须进化二千年,才能如现在人的样子。但他二次再经该处,因基督教已传入,竟然迥乎不同了。人们已经建屋居住,并且装窗,也能种田植树,恶习大除。达氏到此不能不赞基督之大能!自惭所创学说幼稚错误。遂出一大批金钱,买了许多圣经分送各处土人,到此他说:‘我承认原始的生命始于造物的神,若没有一个至极的原因,宇宙就不能存在。’(见达尔文自传)霍浦夫人与达尔文先生一次晤谈记要,她说:达氏晚年经常卧病在床,见他穿着紫色睡衣,床头放些枕头,支持身体;手中拿着圣经,手指不停的痉挛,忧戚满面的说:‘我过去是个思想无组织结构的孩子,想不到我的思想,竟是如野火蔓延,获得多人信仰,感到惊奇。’他歇了口气,又谈一些‘神的圣洁’,‘圣经的伟大’。又说:‘在我别墅附近,将近住了三十个人,极需你去为着他们讲解圣经。明天下午我会聚集家仆、房客、邻居在那儿。’手指窗外一座屋子,‘你愿否与他们交谈?’我问他说:‘谈些甚么问题?’他说:‘基督耶稣,还有他的救赎,这不是最好的话题吗?’当他讲述这些话时,脸上充满光彩。我更不能忘记,他那附带一句话:‘假若你明天下午三点举行的话,我会打开这扇窗子,同时你可知道,我在与你一同唱赞美诗呢!’”

其中所引的“达尔文自传”的记载,也是捏造的。达尔文在随贝格尔号环球航行时,还是个正统的基督徒,是在航行中所观察到的事实才使他开始思考生物进化的问题。1836 年 10 月2 日他完成环球航行回到英国后,就再也没有离开过英国,不可能在创建了进化论(以 1859 年发表《物种起源》为标志)之后又去新西兰“赞基督之大能!自惭所创学说幼稚错误。”这份宣传品提到“霍浦夫人与达尔先生一次晤谈记要”(对谈话内容翻译得不甚准确,不过基本意思是符合原文的),这的确是有关达尔文晚年(或临终)忏悔的谎言的全部依据。这位霍浦夫人是何许人呢?

此人原名伊丽莎白·科腾(Elizabeth Reid Cotton),于 1842 年出生于大洋州的塔斯马尼亚岛,嫁给英国海军元帅詹姆斯·霍浦爵士,因此获得“夫人”头衔。她在 1913 年移民美国,1922 年死于英国。霍浦夫人是一位狂热的传教士,热衷于社会活动(特别是反对酗酒运动)。在美国马萨诸塞州的一次布道中,她讲了达尔文向她忏悔的故事。基督教教会对此如获至宝,请她撰文发表。这篇她与达尔文的“晤谈纪要”,于 1915 年发表于美国的一份基督教刊物上,此时距达尔文逝世(1882年)已有 33 年之久。不过在此之前,霍浦夫人就已经在向人叙说达尔文临终向她忏悔。这个谣言,在达尔文逝世后不久就已出现。在 1887 年 2 月 8 日达尔文的儿子弗兰西斯在给托马斯·赫胥黎的信中就指出,所谓达尔文临终时放弃进化论的说法是“假的,没有任何根据。”在霍浦夫人的文章发表后,弗兰西斯在 1918 年 5 月 28 日的信中进一步指出:“霍浦夫人对我父亲的宗教观的说法是非常不真实的。我已经公开指责她捏造事实,但没有看到任何答复。”在 1922 年,达尔文的女儿亨里雅塔为此给伦敦一份基督教周刊去信声明:

“在我的父亲临终前,我守在他的身旁。在他重病不治时,或在他得其他病时,霍浦夫人都不在。我相信我的父亲从未见过她,她对我的父亲的思想、信仰没有任何的影响。他对他的任何科学观点,不论是当时的还是早些时候的,从未反悔过。我们认为有关他忏悔的故事是在美国编造出来的。整个故事纯属无稽之谈。”

达尔文的子女都否认霍浦夫人见过达尔文。在所有有关达尔文的史料中,都没有达尔文见过或认识霍浦夫人的纪录。例如,在达尔文以及达尔文亲属的信函中,从来没有提及霍浦夫人。霍浦夫人在文章中对达尔文及其住宅的描述,有的相当准确(比如达尔文睡衣的样式),表明她似乎曾在达尔文家中见过达尔文,但有的又非常不准确,比如她说达尔文对她说:“我在花园中有一座夏季别墅,能容纳大约 30 人。”而实际上,达尔文的那座别墅很小,根本容纳不了那么多人。她说达尔文说他发表进化论时是个“没有成熟念头的年轻人”,而事实上达尔文为创建进化论花了二十多年时间收集证据,在《物种起源》发表时他已 50 岁。她说在她见达尔文时,达尔文已卧床不起几个月,而实际上达尔文从来没有卧床不起这么长时间。达尔文逝世于 1882 年 4 月19日,是春天,霍浦夫人声称她是在“一个明媚的秋天的下午”见的达尔文,最迟只能是前一年的秋天,而在那之前达尔文一直有每天下午去沙径散步的习惯,从未卧床不起。他的散步习惯一直坚持到 3 月 7 日。在逝世前的最后一个月,达尔文也没有停止工作。在逝世前一天,他还在替弗兰西斯做实验纪录。

 



达尔文临终前只有夫人爱玛和子女在场,他的临终遗言是对爱玛说:“告诉我所有的孩子们记住他们对我总是那么的好。”“我一点也不怕死。”他对进化论和不信神的立场,至死没有改变过。在临死前两个月,他写过三封信,在三封信中都重申了其进化论观点。在达尔文的生命的最后一个秋天,1881 年 9 月 28 日,他在家中接待了两位著名的无神论者。在谈话中,达尔文认为没有任何证据可以支持基督教。但他不同意他们向大众宣传无神论的做法,认为不信神的立场只适合于有教养的人,而让普通大众接受的时机还不成熟。他并提到,即使是他,也是经过了长期的思考,一直到 40 岁时(主要因为女儿安妮的夭折)才彻底抛弃了基督教。对这次会面和谈话的内容有非常可靠的历史纪录。谁能相信就在同一时间,达尔文突然向一位传教士忏悔?

达尔文不信神、反对基督教的立场还有他晚年亲笔写下的文章为证。他的自传主要写于 1876 年,但是在其生命的最后一年,还在做修改。这个自传是给其子女看的,并没有打算发表,其中不仅介绍了他的进化论观点,为自己在这方面所做的贡献感到自豪,而且非常坦率地、猛烈地抨击基督教,以致在其死后(1887年)发表时,在夫人爱玛(一位虔诚的基督徒)的要求下做了大量的删节,直到 20 世纪 50 年代才得以完整地出版。达尔文在自传中,用专门一章阐述自己的信仰,批驳了各种有关上帝存在的证据,认为没有任何理由认为上帝存在,并介绍了自己唾弃基督教的经过:

“当我在贝格尔号船上的时候,我是非常正统的,我记得当我引用《圣经》做为道德的某个方面的不能辩驳的权威时,还受到了几名军官(虽然他们自己也非常正统)发自内心的嘲笑。我想是因为这种争辩方法的新奇使他们觉得有趣。但是,从《旧约》那套显然是虚假的世界历史,比如通天塔、彩虹是一种信号,诸如此类,从它让上帝具有一名仇恨深重的君的感情,我越来越认识到,《旧约》并不比印度教的圣书或任何一个野蛮人的信仰更值得信赖。这个问题在我的心中逐渐升起,并且驱逐不去——我们是否可以相信这一点,如果上帝向印度人启示的话,对他的信仰是否就要跟对毗湿奴、湿婆等等的信仰联系在一起,就象基督教的信仰是跟《旧约》联系在一起的?这在我看来是绝对不可信的。 < align=right widow-orphan? mso-pagination: right; TEXT-ALIGN: 140%; LINE-HEIGHT: 0pt; 0cm>“需要有最明显的证据,才能使任何一个精神健全的人相信那些支持基督教的奇迹。而我们越是认识自然界的固定法则,奇迹就变得越不可信。而那时候的人是如此无知和轻信,到了我们几乎难以理解的程度。而福音书无法被证明是在事件发生的同时写成的。而它们在许多重要的细节上都互不相同,这些细节太重要了,在我看来必须承认是出于不可靠的目击者。由于以上列举的这些反省——我并不是因为它们是新鲜或有价值才提出的,而是因为它们影响到了我——我逐渐地不再相信基督教是神启的。有许多虚假的宗教已经象野火般地传布到地球上的大部分地区,这个事实对我也是重要的。《新约》的道德观看上去很美丽,但很难否认,它的完美是部分地依赖于那些我们现在视为象征和寓言的解释。“但我在当时还是不愿放弃我的信仰——我很确信这一点,因为我还很清楚地记得,我经常做这样的白日梦,在庞贝城或其他地方发现古罗马名流的通信或手稿,以最惊人的方式证实福音书所述的都是事实。但我发现,即使是凭借我无边的想象力,也越来越难以捏造出足够的证据让我信服。这样,怀疑以一种很慢的速率在我的心中滋长着,但最后还是完成了。速率是那样的慢,以至我没有感到有什么苦恼,而且此后我连一秒钟也没有怀疑过我的结论是正确的。真的,我很难明白人们怎么能够希望基督教是真实的,因为果真如此的话,其经文以明明白白的语言表示了,凡是不信仰基督的人们,其中包括我的父亲、兄弟以及几乎一切我的最好的朋友,都要永世受到惩罚。“这真是一种可咒诅的教义。”

达尔文明明白白地宣布“此后我连一秒钟也没有怀疑过我的结论是正确的”,基督教传教士却偏偏要造谣他晚年忏悔,而唯一的依据就是一位狂热传教士的证词。达尔夫人爱玛是非常虔诚的基督徒,如果达尔文接受基督教,最高兴的应该是她了,达尔文为什么不向她忏悔?为什么不让她知道自己“改邪归正”了?可见这个证词于情于理都是完全不能成立的,最坏的可能是霍浦夫人根本没有见过达尔文,而凭空捏造晤谈纪要;最好的可能是她曾经在达尔文家人不知情的情况下见过达尔文,或许达尔文出于礼貌讲过称赞她救助穷人的社会工作的话,或许达尔文还对打着他的名义鼓吹弱肉强食的“社会达尔文主义”表示了不满,于是她便自欺欺人地编造出了达尔文抛弃进化论、改信基督教的故事。基督教传教士坚信这一孤证的唯一理由是霍浦夫人做为虔诚的基督徒,不会做假见证。但是我们知道虔诚的基督徒会做假见证,特别是在传教时更是谎话连篇,以前我提到的里程、钱锟是如此,前面提到的微言、林献羔也是如此。他们的上帝也许不介意其信徒为他做假见证,但是他们的确做了假见证。传教士编造达尔文忏悔的谣言的目的是为了说明进化论不成立。一个科学理论是否成立,只看支持它的证据是否确凿。即使达尔文后来反悔,也不能抹杀支持进化论的无数证据。因此我们戳穿这个谣言的主要目的,并不是为了证明进化论的正确,而是为了维护一位伟大科学家的声誉。被基督教传教士造谣中伤的大科学家并不止达尔文一人。另一位常见的受害者是爱因斯坦。林献羔在《圣经与科学》一书也把爱因斯坦列为“基督徒科学家”,微言在《科学与信仰》一书中也如此声称:“在牛顿之后因创立相对论而对现代物理学作出划时代贡献的爱因斯坦也是信神的,他说:‘无限高超的神在我们微弱心智所能觉察的琐细小事上显示他的存在,我对之心悦诚服。我的信仰由此构成。在我心灵深处,确信有个超越的智能彰显在不可思议的宇宙中,这构成我们对神的信念。’牛顿、爱因斯坦是科学界的泰斗,是光耀千秋的巨星,他们在科学上的造诣和成就,以及对科学发展的贡献,迄今无人能望其项背。但科学并没有使他们背离神,而是加深了他们对神的祟敬。对比以上这些光辉的范例,令人深感惊讶的是,为什么居然还会有那么多人轻率地以科学为口实去否定神的存在。如果科学与神的存在果真是水火不容那么首先否定对神的信仰的就应当是牛顿和爱因斯坦等人,然而事实却恰恰相反。这是为什麽呢?难道牛顿和爱因斯坦等还并不真正懂得科学,而只有那些无神论者才真正领悟科学的真谛吗?无神论者当中又有几个科学家差堪与牛顿和爱因斯坦相比呢?”幸好,这个谎言在爱因斯坦生前就已经开始传播了,也就使爱因斯坦有了自己加以澄清的可能。1954 年 3月 22 日,一位机工给爱因斯坦写信,提到他读到一篇有关爱因斯坦的宗教信仰的文章,对文章内容的真实性表示怀疑。爱因斯坦在 24 日回信说:“你所读到的关于我笃信宗教的说法当然是一个谎言,一个被有系统地重复着的谎言。我不相信人格化的上帝,我也从来不否认而是清楚地表达了这一点。如果在我的内心有什么能被称之为宗教的话,那就是对我们的科学所能够揭示的这个世界的结构的没有止境的敬仰。”爱因斯坦有时也会说到神或上帝,但他指的是斯宾诺莎的上帝,也就是大自然的代名词,而不是超自然的、有人格和意识的、操纵着人类命运的上帝。类似的还有当代著名的天体物理学家霍金。因为他在其名著《时间简史》的最后把物理学总理论比喻为“上帝的心智”,传教士也一直在说他信神。事实上,霍金在接受采访时明确表示那只是沿用牛顿时代的传统说法,是比喻用法,他并不相信真的有神。科学是建立在理性基础上的,科学研究是以无神为基本假设的,因此她在本质上和建立在迷信基础上的宗教是不可调和的。在牛顿的时代,科学还处于发展初期,西方几乎人人信神,牛顿只为上帝留了一个第一推动的位置,已是难得可贵。而在今天,杰出的科学家不信神是普遍现象,信神只是例外,即使在宗教盛行的国家也是如此。例如,美国人中信神的比例据调查在 90% 以上,但是美国科学院院士信神的比例,根据根据国际学术刊物《自然》在 1998 年公布的一个调查结果,只有大约 7%,几乎全都不信神。这个事实无疑让那些一贯鼓吹科学家水平越高就越接近上帝的传教士们大为恼火,法轮功的宣传网站则干脆来个移花接木,窜改这个调查结果,把“信神”和“不信神”的数据掉包,创下了无耻的新纪录。


2002.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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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什么成不了基督徒?
沈中

 

<>2005/08/07

 

<>我四岁的儿子一年前从中国大陆回到美国。在此之前,我答应我太太儿子一到便带他每周参加教会活动。当时主要是觉得基督教保守的道德标准和价值观对孩子今后在美国这样开放的环境中的成长将会起到积极的作用。在对基督教稍有了解之后,我很快便想成为一个基督徒。但是我有一个基本问题始终无法找到一个能让我接受的答案,这使我迟迟难以决志受洗。直到我参加教会活动几乎整整一年之际,一个偶然的原因促使我反省思考,从而对基督教很多基本信仰产生极大的怀疑,并最终放弃了对它的追求。

 

当初去教会这个决定也是我太太不断思想工作的结果。因为她见到的基督徒家庭个个美满幸福。他们因为依靠主耶稣,不仅夫妻恩爱,家庭和睦,而且丝毫不用担心子女的教育问题。他们生活上的问题只要依靠主耶稣总有办法应付,更何况还有永生的盼望,也就是说死后可以进天堂。我参加了不少次查经活动,读了几本入门书,尤其是里程著的《游子吟》一书,很快便从一个无神论者变成了一个不可知论者,也就是说从认为神不存在到不知道神是否存在。因为我发现要想证明神是否存在实在是不可能。虽然我一开始去查经班并不很习惯,但很快便发现那里有一些这个社会不多见的温情,互助,友爱。这里的主要话题不是股票,电脑,赚钱,绿卡,而是历史,神,道德,罪,来世,永生。开始我是抱着长见识的动机,想多了解圣经及基督教。虽然我对基督教的看法始终比较矛盾,但渐渐地我发现自己越来越接受圣经上的话,尤其是耶稣的所作所为。再加上对圣经中一些神奇的地方的了解,使我的思想慢慢地潜移默化,觉得这可能真是一本记载神的书。当然我的思想上的变化跟我接触到的基督徒也有极大的关系。可以说他们中很多人是我这一生中接触过的最友善,最品行端正的人。好象是林语堂认为中国人接受基督教大都是因为他周围的基督徒的好的言行而非基督教的教义,这是有一定道理的。我慢慢地对信仰的问题感兴趣起来,开始喜欢去查经班,心里的天平逐渐向基督教倾斜,也羡慕起基督徒的生活并希望自己能成为其中的一员。

<>我们全家三口每周六晚上去查经班,每周日去教会参加礼拜。教会的活动成为我们周末生活的重要部分。当然在这过程中我一直对圣经还是有很多疑问,对不少讲道的内容和形式也有很大的抵触及反感。坦率地说,我觉得很多的布道和讲道都是流于形式的空洞的道德说教。

 

<>我最初参加教会活动时,刚好是读完《THE RAPE OF NANJING》(南京大屠杀)一书不久。该书中惨绝人寰的描述对我认识基督教起到了正反两方面的作用。一方面是认为人的本性就如圣经所言,坏到了极处。另一方面,我却始终难以接受世上有一位深爱着我们的万能的神。我无法想象他能有任何借口或理由不去阻止这样的惨剧的发生。

 

<>我这样矛盾的心理持续了一年之久。这中间我对圣经及基督教的了解越来越多,查经班及教会的活动也未中断,听过感人肺腑,触人深思的见证和布道,也忍受过许多无聊的千篇一律的说教和照本宣科。作为一个老慕道友,我眼看着身边一批一批的慕道友决志受洗,自己却在原地踏步,而原因就在于我对人间的灾难与万能慈爱的上帝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的不理解。我有时想是否是自己太钻牛角尖了,按基督徒的话说,只要有信心,不能理解的也是能接受的。然而一段我偶然读到的达尔文话,促使我全面地反省思考,并从而整个改变了我对基督教的看法。达尔文是这样说的,“我很难理解人们怎么能希望基督教是真的,因为这样的话,圣经用清清楚楚的文字表明了,凡是不相信的人,包括我的父亲、兄弟以及几乎我所有的好朋友,都将要永永远远地受到惩罚。这真是一个可咒诅的教义。"

 

<>地狱这个概念可以说我一直未能仔细地思考过。但是我受达尔文的这句话的启发认认真真地思考之后,我对基督教的这一基本教义产生了极大的怀疑。大家都知道按基督教的教义,地狱又名火湖,是所有的非基督徒,假基督徒及魔鬼撒旦受永远的火烧,煎熬和折磨的地方。问题是上帝为什么不能以一种真正的死亡来惩罚我,也就是说让我们这些不信之人彻底在这个宇宙中消失。用火烧来慢慢地煎熬折磨从而达到惩罚的目的已经够残暴了,而如果这是一个永永远远的煎熬,这就不再有可能有一点点积极的惩罚和纠正的效用了。这只能是出于恨,而且是出于一种极端病态的恨。你能想象一个高高在上,万能,公义,慈爱的神做出这样的事吗?这就好象一个人道德崇高,思想健康,但却要从煎烤蚂蚁中得到某种满足。基督徒喜欢将上帝与人的关系比做父亲与儿子,天下有哪个神经正常的父亲会把不认他的儿子打入万劫不复的地狱呢?难道他就不想想自己该负的责任吗?我觉得对一个人最极端的处罚只能是让他在这个世界上死亡消失,使他再度伤害别人的可能性变为零。这不是出于憎恨,而是出于公义和维护其他人的权益。事实上当今世界恐怕没有几个国家还用折磨煎熬来作为处罚犯人的手段,而这一连"本性罪恶"的人类都不屑而为的事,居然成为宇宙的主宰用来威胁渺小的人类的手段。地狱这个概念带有浓厚的时代烙印,因为在古罗马煎熬折磨是处罚的一种。而当今世界讲究的则是如何使死刑更人道,更无痛苦。

 

<>圣经记载的是跨越时空的绝对真理吗?我认为即便是整个人类最邪恶的成员,比如说希特勒,也不应该受这样永远的煎熬和折磨。一个人即便要面对世界上最丑恶悲惨的一面,要忍受再大的痛苦,也最终有一条结束这一切的出路,然而如果在另一个由上帝构筑的世界里他连这一点点选择都没有的话,那我们似乎应该重新给"慈爱"下个定义。如果地狱是确有其事的话,那么生育孩子便是世界上最大的赌博--对我来说,只要他成为基督徒的可能性不是百分之百,我都不会有足够的勇气让我的孩子降生在这个世界上。

 

<>基督徒常常将介绍基督教给别人称为传福音。据我所知很多基督徒都认为没有听说过基督教的品行端正的非基督徒是有极大机会进天堂的,然而如果他们听了但不接受那么他们是注定要下地狱的。这让我想起看到的一个故事,一个牧师去北极传道,爱斯基摩人问他:“如果我没有听说过上帝和原罪,我是否下地狱?”牧师回答说:

 

“不,如果你没有听说过上帝你是不会下地狱的。”爱斯基摩人反问道:“那么为什么你告诉我上帝的存在呢?”

我差不多花了一个月时间阅读及思考反基督教的文章。这一个月使我积累了一年的对基督教的复杂的感觉得到了一个彻底的清理。我认为基督教有积极的一面,也就是新约中耶稣宣扬的仁爱互助,宽恕别人的过错,不论断别人,等等。对有些人来说,它可能是力量的源泉,一个有效的精神寄托或维系家庭的道德准则。从历史上看,教会对社会的教育,医疗及慈善事业也有积极的贡献。然而我认为如果教会参与政治,从而使基督教变成一种强加的信仰和道德的准则,这将是非常可怕的。我在想成为基督徒的那段时间里一直想找到一点东西来说服自己世上真的有神,那样我便再也不用孤零零地自我挣扎,而是加入周围的基督徒,依赖圣经上讲的一切,永远地享受平安喜乐。然而这时我发现其实我只是没有勇气正视我自己内心对圣经的怀疑,正视我害怕与周围大部分人意见相左的懦弱,正视自己的虚伪。对圣经我一直处于一种吸收和接受的状态,没有经过多少思考。在对圣经上的很多价值观根本没有多少思考之前,我就接受并且已经开始寻找说服自己世上有神的证据。所以这时我采取了一个截然不同的途径,不考虑真伪,而是先看对错。换言之,假设圣经所言句句属实,我是否能赞同它的主要教义和价值观。

<>这一来我发现了很多问题。当然我现在的观点受到了很多反基督教的言论的影响。本文中圣经的引用主要是从反基督教的角度,有可能从圣经中别的语句中我们也能看到与之相反的教义。我也不否认圣经中有大量的劝人从善的积极的教诲,然而因为基督教把圣经当作跨越时空的绝对真理,我必须要以一种苛刻的态度来审察它。用天文学家卡尔·萨根的一句话来说:“异乎寻常的声称必须要有异乎寻常的证据。”我不否认我对圣经,尤其是旧约缺乏全面深入的了解,也许有些我未曾读到或领悟到的部分正是对我反对基督教的论点的恰到好处的解答。所以我只能说以下只是我目前的观点,而不一定是我永远的观点。然而现在我对圣经的感觉恰如马克吐温所言,“不是圣经中我不能理解的让我不安,而是圣经中我能理解的让我不安。”

 

<>首先是旧约中婴儿的问题。旧约中多处有无辜婴儿惨遭万能的上帝屠杀的故事。而且上帝尤其对长子感兴趣。比如埃及长老不放摩西带以色列人离开埃及,上帝处死所有埃及人的长子。大卫王犯奸淫,上帝降怒于他的儿子。我看到这些不禁要问,为什么许多极端的基督徒要谋杀堕胎医生呢?圣经从未谈及人为的堕胎是对是错,而从科学的角度来看到底一个胚胎什么时候能算是人类的一员是非常含糊的。然而他们崇拜的上帝难道不才是双手沾满婴儿鲜血吗?上帝的这种报复手段和那些恐怖分子是何其相象--只要我伤害到你所关心的人便是对你最好的惩罚。至于亚伯拉罕为表示对上帝的信心而要献上自己的亲生骨肉,我没有发现这有什么好夸耀的,换了我,我是做不到的。事实上,即便是要我去献上个陌生人,我都不知道自己能否做到。

 

<>第二点是关于人人平等。圣经中对这一点可以说是至少没有大力提倡。相反,圣经对奴隶制是默许的。“人若用棍子打奴仆或婢女,立时死在他的手下,他必要受刑。若过一两天才死,就可以不受刑,因为是用钱买的。”(出21:20-21).“倘或奴仆明说,我爱我的主人和我的妻子儿女,不愿意自由出去。他的主人就要带他到审判官那里,又要带他到门前,靠近门框,用锥子穿他的耳朵,他就永远服事主人。”(出21:5-6)。

 

类似的对奴隶制的默许的态度在旧约中可谓比比皆是。圣经最多只是要求奴隶主对奴隶友善一点,但是对于这种人与人根本的不平等从未正面抨击。难怪美国南北战争期间,很多人以圣经为依据,坚持认为奴隶制是合理的。马丁路德也说“没有人与人之间的不平等地球上的国度是无法存在的。有些人必须是自由的,有些人必须是奴仆,有些必须是统治者,有些是必须是被统治的。”

圣经对于男女的不平等则是明明白白地提倡。"女人要沉静学道,一味的顺服。我不许女人讲道,也不许他辖管男人,只要沉静。因为先造的是亚当,后造的是夏娃。且不是亚当被引诱,乃是女人被引诱,陷在罪里。"(提前2:11-15). "妇女在会中要闭口不言,像在圣徒的众教会一样。因为不准他们说话。他们总要顺服,正如律法所说的。

他们若要学什么,可以在家里问自己的丈夫。因为妇女在会中说话原是可耻的。神的道理,岂是从你们出来麽。岂是单临到你们麽。"(林前14:34-36). 民数记31章和申命记21章则对如何理直气壮地占有被捕获的妇女做了细微的描写。当联合国妇女组织一位代表对教皇约翰保罗二世谈及每年有二十万妇女死于自己引发的堕胎时,教皇打断她说:“你难道不认为男人所有的不负责任的行为都是女人导致的吗?”马丁路德则说“尽管她们越来越疲乏,由于抚养孩子而消耗自己,这没有关系;让她们生育孩子直到她们死,因为这就是她们存在的目的。”他还说“上帝的话和所做的事清楚地表明,女人就是被创造出来成为妻子和娼妓的。”圣经中提及“行邪术的女人,不可容她存活。"(出22:18)中世纪便有无数妇女被视为女巫而被慢火烧死,烙死。难怪有人说女人应该因为圣经中没有一句话出自女人之手而感到庆幸自豪。

我看到过不少关于共产主义与纳粹的比较分析,但现在才知道在迫害犹太人这一点上马丁路德可以说是希特勒的精神导师。历史上对犹太人的迫害歧视可以说与基督教天主教有着直接的联系,因为在基督徒眼里他们是杀死耶稣的凶手。希特勒便认为犹太人是魔鬼化身,他认为纳粹迫害犹太人是在执行上帝的旨意。即便是在美国也有极端的基督徒同意他的观点。希特勒自称是天主教徒,如果他死前做了忏悔,祷告,接受了主耶稣,并命令卫兵杀死他,那么按天主教或基督教的教义,他进的或许不是地狱而是天堂。具有讽刺意味的是,按照旧约犹太人是种族歧视的最早受益者,上帝没什么道理便拣选了他们然后开始帮助他们征服其他民族。

我一直对有些基督徒对同性恋的极端仇视不太理解,圣经中对同性恋和通奸的谴责没什么两样,两者是同样严重的罪行,然而似乎很多基督徒对后者持更大的宽容态度。这一点我们可以从克林顿事件就可以看出。我想这是不是因为人们对自己不会去做的事批评起来就特别不留余地呢?同性恋对许多人来说不是诱惑,然而婚外情则不然。我相信有的同性恋是天生的,而谴责一种天生的东西就象谴责别人眼瞎,跛脚一样毫无道理。为什么世上所有的东西都要用对错来判断呢?是否应该多一点宽容和理解呢?

圣经中对伤残人及其他人的歧视也不少。“凡外肾受伤的,或被阉割的,不可入耶和华的会.私生子不可入耶和华的会。他的子孙,直到十代,也不可入耶和华的会" (申23:1-2) "你告诉亚伦说,你世世代代的后裔,凡有残疾的,都不可近前来献他神的食物。”(利21:17)在中世纪也有许多精神病患者被当作魔鬼附身而被折磨至死。

<>第三点是关于言论和思想的自由。

 

<>基督教从本质上来说是对言论和思想自由的否定。按照圣经,任何人只要骂两句上帝,他就应该被石头砸死。“那亵渎耶和华名的,必被治死,全会众总要用石头打死他。

 

<>不管是寄居的,是本地人,他亵渎耶和华名的时候,必被治死。” (利24:16) "所以我告诉你们,人一切的罪,和亵渎的话,都可得赦免。惟独亵渎圣灵,总不得赦免."(太12:31)。基督耶稣本人便是言论自由的牺牲品。对犹太人来说,他唯一的罪便是号称是神的儿子。这似乎根据十戒也可以说得通-- "不可妄称耶和华你神的名,因为妄称耶和华名的,耶和华必不以他为无罪。" (出20:7)至于亵渎圣灵,这是一个没有被害者的罪名,因为一个万能的神会因为被人骂了两句就恼羞成怒吗?上帝总不至于连美国总统的风度雅量都比不上吧?亵渎圣灵倒似乎是为某些基督徒无法为基督教辩护时而专门设计的,当一个人认为宇宙的主宰是站在他一边的时候,亵渎圣灵便是他自认为打败对手的一个非常有效的武器。有人说如果耶稣今天来到这个世界上,他不会被钉死,而是会被人约请去吃饭,听他的故事,然后大家会嘲笑他一番。

 

我看相信言论和思想自由的非基督徒不会把他如何,极端的原教旨主义基督徒倒有可能将他枪杀。对言论和思想自由的珍视是我始终难以接受圣经作为生命的终极真理的主要因素。

第四点关于原罪和人类的本性问题。

众所周知基督教认为人的本性是罪恶的,而最初的起因也就是原罪是因为亚当和夏娃受了毒蛇撒旦的诱惑而偷吃了智慧的禁果。很多人当然要问为什么万能的上帝会允许这种诱惑的存在,答案往往是上帝不想让人类成为机器人,而是有自由意志,能自己选择的活人。问题是如果亚当和夏娃吃了禁果才有智慧,那么说明他们在这之前是没有智慧的。谴责他们受魔鬼的诱惑就好象给了婴儿,弱智,精神不健全的人选择的自由然后再谴责他们没有听从警告受了诱惑。这是不是更象是一个陷阱?更有甚者,任何婴儿一出生便因为先人的所作所为而承担责任,这是否有点象文革时的划成分?

我认为人类的本性和其他动物一样,那便是自私。但用惠特尼修斯顿的歌词来说,那是自爱。自私是一个比较难听的词,但是如果你说我到这个世界上来不是为了我自己的幸福而是为了成为上帝的工具,为了完成上帝交给我的使命,为了别人的幸福,那么我是一个有自由意志的人吗?我不知道人的本性是美是丑,但我觉得人类物质文明的发展的动力便来自人类自私的本性,而智慧则是工具。人类今天之所以能有如此的文明,无论是物质还是精神上的,都应该感谢夏娃偷吃的智慧的禁果。当然随着物质文明的发展,人类也面临着许多前所未有的新问题,如某些方面的道德败坏,环境污染等,但总的来说比起几千年前的落后愚昧,毕竟是在进步。而关于人类整体的道德水准,我觉得很难说是在堕落还是提高。因为没法画一条准确的线。好比离婚率上升,既可能显示越来越多的人对婚姻的不负责任,也可能表明越来越多的人摆脱了不合适的婚姻的枷锁从而寻找到真正的幸福。

第五点是关于信心。教会里最常提到的是信心和爱这两个词。信心是指对上帝的绝对信任,即便有许多难以理解的或相互矛盾的事实也不能动摇。这一点毫无疑问是与科学研究的怀疑一切的态度针锋相对。我有时想,如果真有上帝,为什么耶稣的死和复活没有被设计得和布鲁诺的死一样毫无争议,而基督教的真实也可以象地球围着太阳转一样清楚明白。当然对有些基督徒来说耶稣的死而复活及基督教的真实是无可非议的,但我读到的材料则显明对很多人来说这些都远远还没有定论。我可以对一个价值观或未来的理想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抱有信心,比如我相信人人平等,我相信中国的美好未来,但是我对于一件历史事实,一个现存的现象,更希望的是理解基础上的相信,这就是我对有无上帝,创造论的真伪,及耶稣是否复活等等难有信心的原因。有人说世上有一种人宁愿生活在没有答案的问题之中,也不愿意接受他无法理解的答案。

<>我想我就是这样的人。对我来说,当我将旧约中的“上帝”改写成“皇帝”的时候,我便理解了自己为什么对上帝缺乏信心--我只是从来没有敢于用人类的标准来衡量和判断上帝而已。难怪有人说如果当一个神被当作人的时候我都蔑视他的话,我怎么能崇拜他呢?当然我常常听到的对慕道友的评论是太自大,太相信自己,既然不崇拜神,那就是崇拜自己。问题是为什么一定要崇拜一样东西,崇拜的必然性是不是一种没有安全感的表现?上帝是不是因为人类崇拜的需要而产生的?当很多基督徒对圣经,对世事的不公平不理解的时候,信心便是他们最有效的武器。常常听到有人说等耶稣再来的时候一切都会有答案的。但是我想如果耶稣今生没有给你答案,凭什么你相信来生就有答案,我看耶稣会象在那艘暴风雨中的小船上做的一样,质问你为什么没有信心。按我对圣经的理解,对一件事情死后要去问耶稣搞清楚原因就已经说明一个人对基督教没有信心。另一点是常常听到的因信称义。似乎一个人在死之前信基督是最合算的,因为上天堂只需要相信而不需要行动。但是雅各书第二章清楚地说明“信心若没有行为就是死的",就好象魔鬼也相信上帝和耶稣,但却进不了天堂。耶稣打的十个童女的比方,精明的管家的比方都说明没有行动的信心是要被上帝一脚踢到地狱里去的。

 

<>第六点是关于名人的宗教信仰。我知道世界上有很多伟大的人物都是基督徒,但是同样也有很多伟大的人物不是基督徒。我认为许多基督教的宣传在关于名人的信仰问题上是很不负责任的。最常见的是声称爱因斯坦也相信有一位主宰一切的神的存在。我读了一些爱因斯坦的亲笔文章,发现爱因斯坦笔下的上帝只是神秘的大自然的代称。

 

<>而关于他有宗教信仰,相信有一位主宰宇宙的人格化的上帝的传闻,他自己说那是“有系统地捏造的谎言”。爱因斯坦不相信基督教的人格化的上帝,也不相信人死后灵魂仍然存在,这一点从他的很多文章中都可以看到。在科学家中间,上帝这个词常常是神秘的自然规律的代名词。所以如果有人说科学家大都信上帝,还是要先把定义搞搞清楚。我还读到一些美国开国国父(富兰克林,华盛顿,杰弗逊,亚当斯,托马斯.培恩,等)的引言,发现他们对基督教有谴责,有异议,而至少是持怀疑和不接受的态度。他们明智地在宪法中专门强调了美国政府对各种宗教的中立态度并且坚持了政教分离的原则,按杰弗逊的话说“立一堵将政治和宗教分离的高墙。”这一决定为美国避免了难以想象的麻烦和灾难。所以如果有人说美国是基督教立国或是基督教国家,那说明他对美国宪法的第一修正案没搞清楚。

 

第七点是关于人类起源,人生的意义以及人神的关系。按我对基督教的理解,基督教认为神创造了人,而人生的意义便是恢复与神的关系。关于进化论与创造论我只想说根据我所读到的反基督教的资料,这远远不是某些基督教刊物宣传的那样好象在科学界“漏洞百出”的进化论已经很大程度上被创造论否定了。

我发现其实我对基督教最反感的一点是它所强调的绝对的崇拜。这恐怕也是大多数人包括我自己在某些方面相对比较能接受耶稣的原因。任何人都有权对上帝发出发自内心的赞美,但我不明白为什么这是人人都必须做的。如果我认为宇宙的主宰不需要我的赞美,不需要我的奉承,不需要我的崇拜,而更在意我对他的尊敬,对他的教诲的理解和接受,那么请问我可不可以不参加主日崇拜?你能想象一个宇宙的主宰,仁慈公义的上帝一定要听一群渺小的人类对他的赞美,奉承,马屁吗?什么样的人或者神才会觉得对他的赞美是必不可少,而且必须是连续不断的呢?圣经的主题是神拣选了犹太人,要他们永远归向他,崇拜他,从而得到拯救。然而我们可以看到神一次又一次失败了,整本圣经可以说是一本记录上帝如何失败的书。即便是今天犹太人还在等他们的救世主,因为他们不承认耶稣是上帝派来的特使。所以按天主教或基督教教义,犹太人还是没有被拯救。如果世上真的有位万能的神,那他会觉得圣经是对他的万能的证明呢还是无能的证明?而对于旧约中记载的神的血腥暴行,他会觉得是对他公义慈爱的证明吗?他简直是地球有史以来的头号杀手,不管是看受害者人数之多,年龄分布之广,种族之杂,还是看杀人效率之高,手段之多,之残忍。难怪有人说如果真有上帝的话,有神论比起无神论来说是对他更大的侮辱。

基督教谈到创造论常常用世界的精美来说明一位设计者的存在。然而对于世界丑恶的一面,则统统归罪于撒旦和人类。请问一方面不愿意对消极的一面承担责任,一方面又希望被赞美为万能的,完美的,至高的主宰,这是健全的心态吗?关于神的万能,古希腊的一位诗人曾打了这么一个比方:如果上帝是万能的,那么请他找一块他无法举起来的巨石来,如果他找不到,那他不是万能,如果他找到了,那仍然证明了他不是万能。如果耶稣真的是万能,为什么他每次只治好一个瘸子,一个瘫子,一个瞎子,为什么他不能让整个人类永远与疾病无缘?为什么他不能让这个世界美丽得过分?使空气成为备用食品,非洲难民再也不受饥饿之苦,在没东西吃的时候猛吸两口气便填饱肚子,刚出生的婴儿个个健康聪明,世上的蚊子,苍蝇,臭虫,蟑螂,病菌,疾病,统统消失,或者至少让蚊子不叮人类只叮老鼠,等等。所以用伍迪埃伦的话来说,上帝最多是一个“underachiever”。

在我听到,见到的基督徒的见证中,有述说如何依靠上帝而从不治之症中奇迹般恢复的,也有生患绝症者说上帝是如此青睐他以致一定要让他患上绝症以便来传扬福音。有人曾经打过这样一个关于基督徒见证的比方,某架飞机失事,一百个人中九十九个死了,幸存的那位见证耶稣救了他。这个故事的意思是说如果那位幸存的可以见证上帝的存在,那么是否可以说死去的九十九位便可证明上帝的不存在,或者不公义呢?

<>人类的灾难和上帝的仁慈万能之间的矛盾是从一开始就一直困惑我的问题。最常听到的回答是上帝不想让我们成为“温室里的花朵”,所以要让一些消极的东西如灾难之类存在。我听到这些回答常常想到林肯的一句话,“每次我听到有人为奴隶制辩护时,我总有一种冲动,一种将奴隶制施加在他个人身上的冲动。”我并不是针对某个人有成见,我只是不太相信有人能告诉一个被日本兵强暴的母亲说仁慈万能的上帝之所以没有制止那个日本鬼子用刺刀刺死她的婴儿是因为他不希望她成为一朵“温室里的花朵”。

 

<>圣经中对灾难的描述最有代表性的是约伯记。我读完后没完全明白,只感觉上帝比人类更自私。为了与魔鬼打个赌,为了检验约伯是否对他忠诚,他可以让约伯的全家成为牺牲品。其实从整本圣经看,这似乎便是上帝生存的意义和目的--让人类认识他,崇拜他,必要时检验他们的忠诚。至于是什么手段,是用今世的灾难如降灾于长子,降瘟疫等等来逼迫,还是用自己儿子的死来感化他们,或是用来世天堂的诱惑或地狱的威胁,上帝无所谓,可谓是不择手段。读一读旧约那些繁琐无比的宗教礼仪和教条我们便可以看到上帝对人类是否忠诚听话的重视远远超过他对人类自身的幸福快乐的关心,我也不难理解为什么林肯说“圣经不是我的书,基督教也不是我的宗教,我永远也不会赞同圣经中冗长烦琐的教条。”

 

<>我现在开始慢慢理解人性解放的意义了。它不是指从人类道德的约束中解放出来,而是从基督教教条的束缚中解放出来,明正言顺地追求人类自己的幸福和快乐。当一个人听了基督教的福音但不接受的时候,常常会有人用约翰福音3章19节来说明原因,"光来到世间,世人因自己的行为是恶的,不爱光倒爱黑暗,定他们的罪就是在此."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倒想问问这个世界上有几个基督徒有资格对别人下这样的论断。圣经中耶稣教导年轻的富人应该将他的财富分给穷人,雅各书中提到“人若知道行善,却不去行,这就是他的罪了。”(雅4:17)这样的标准有几个人能做到?对许多做不到这两点的基督徒来说,如此论断别人是否有点五十步笑百步?我看只有在亚非洲贫穷的国家传道的牧师才有资格这样评论别人。我对他们有一种复杂的感觉,一方面对他们传达的信息我不知道是更多地安抚了心灵还是麻痹了知觉,一方面又对他们无私的献身精神由衷地尊敬,羡慕,甚至嫉妒。我参加的教会活动中最感动的,印象最深的一次便是看一位从美国去罗马尼亚向一群大陆的生意人传福音的牧师的录象。我不是被福音感动,我是被他个人在那样艰苦的环境里对他的理想的追求而感动,而落泪。

 

道德的标准是无法定义的,我想道德标准之所以没有成为法律的一部分,便是因为它的难以定义。事实上要定义法律已经是何其难。我倒相信世界上大部分的道德问题应该是把握分寸,就事论事,而不是一刀切。也许一个人行为处事能多为别人着想,能愿意牺牲一部分自己的利益就很不错了。世界上最不道德的是什么?是战争,疾病,灾害,事故,地震,饥荒,贫穷,是天生的不健康的婴儿,而如果一个能制止这一切的人对这一切无动于衷的话,我们当然要谴责他的不道德,但是一旦人换成神,他的无动于衷为何就不受谴责,反被当作高深莫测,当作深谋远虑,当作别有安排?基督教以圣经为标准我认为有一个很大的问题,也就是如何理解圣经的问题。世界上说起来只有一本圣经,然而在每一个人心里都有一个不同版本的圣经。否则这个世界上也不会出现这么多基督教派别了。就说“爱人如己”这句话,英文是“爱你的邻居如爱你自己”。有人可以理解为“爱所有的人”,有人可以理解为“爱你家周围一英里的邻居”,也有人可以理解为”爱你家周围五英里的邻居”,当然也有人可以理解为“爱与你在信仰上相近相似的人”。再说教会里最常听到的“爱”这个词你如何定义,哥林多前书十三章中的定义大概是世界上最有名的了,然而也有极端的基督徒认为以屠杀制止别人犯罪是“爱”。试想如果你认为一个人马上要经受不了一个诱惑从而犯罪下地狱的话,你杀了他。从而他上天堂你下地狱,那你可以说是牺牲了自己而救了他。我觉得“爱”和宽容,理解,同情都是应该提倡的。与信心相比,理解不是基督教倡导的重点。而要实现一个人内心的平静,人与人之间的和谐,国家与国家之间的和平,理解应该是最理想最有效但可惜也是最困难的途径。人与人是如此的不同而相互理解又是如此的困难,这恐怕是人类最大的悲剧之一。我想即便是天天生活在一起,深深相爱的夫妻都时常会体会到这一点。宽容可以说弥补了理解的不足,可是基督教的教义从本质上来说就是对其他不同思想的排斥和不宽容,这也就难怪会出现十字军东征及迫害异教徒的现象。新约中好容易有点宽容别人罪过的教诲,但仍然是建立在基督教本身的一套是非标准上。而且马太福音第十章则使这一教诲很难让人有清楚的理解。与爱相比,对陌生人的宽容和同情更容易一点。然而如果基督教对很多不同的意见和没有伤害到别人的行为很轻易得就定为“罪”,那么“爱”是不是太遥远,太不切实际了一点?

提到极端分子这也是我开始不太明白的问题。我们常常可以看到不少变态的杀人犯或者恐怖分子是有宗教信仰的,而世上也有不少极端的原教旨主义基督徒。他们的所作所为很难让人将他们和耶稣放在一起。然而,圣经上的确是有很多的非常极端的教义,比如说咒骂父母的要处死(出21:17),通奸的要处死(利20:10),割自己的手,挖自己的眼(太5:29-30),等等。当然很多基督徒会说圣经中很多是比喻,而非教条,当代的基督教早就吸取了过去的教训。问题是在美国最近的10年里,我们可以看到持极端基督教观点的总统候选人如帕特.罗伯逊,帕特.布坎南以及其他极端保守的基督教领导人是如何借助教会的力量力图使基督教参与和影响政治,从而使之成为道德的准则和强加的信仰。布坎南便在讲演中将无神论者,同性恋者,非法移民,烧国旗者,罪犯,等等归入一类。罗伯逊则说“我们不是一个国家,我们是两个完全分离的国家,基督徒和非基督徒。”他们对非基督徒的仇视让人很容易就联想到希特勒对犹太人的仇视。说起来似乎华人基督徒都不太会那么极端,都是只讲耶稣的爱,但是只要你相信世界上有魔鬼撒旦,那么无论如何你都是朝着相信某个人是魔鬼的化身或附身迈出了至关重要的一小步。我们全家常去的华人教会就发生过请人来驱灵赶鬼的事,虽然说起来是用了比较好听的词。结果是导致信徒的迷惑和彼此间的意见看法不合。

大部分人谈基督教都是基督耶稣的爱,而不是旧约的老上帝。耶稣的很多教诲是发人深省,让我时常为我自己的自私和对他人的漠不关心而感到惭愧。但是说他的所作所为是人类道德的最高境界是否有点过分,其实在他之前的希腊哲人早就提出了类似的道德教诲。耶稣如果是全人类的救主,为什么他说“我奉差遣,不过是到以色列家迷失的羊那里去。"(太15:24)。旧约虽然充斥了血腥的暴力,但更残酷的地狱的概念似乎反倒是新约中象征着温情,容忍,仁爱的耶稣提出来的。除了地狱,耶稣最让我难以接受的几句话是马太福音第十章。“你们不要想我来,是叫地上太平。我来并不是叫地上太平,乃是叫地上动刀兵。因为我来,是叫人与父亲生疏,女儿与母亲生疏,媳妇与婆婆生疏。人的仇敌,就是自己家里的人。爱父母过于爱我的,不配作我的门徒,爱儿女过于爱我的,不配作我的门徒。"看看中世纪的黑暗,耶稣的这段话可谓是准确的预言。我最喜欢的新约的一句话却偏偏不是耶稣而是一个普通的文士说的。

<>"并且尽心,尽智,尽力,爱他,又爱人如己,就比一切燔祭,和各样祭祀,好的多。"(可12:33) 这或许是因为我个人比较讨厌表面形式。

 

<>最后再谈谈教育孩子的问题。中国人都认为让孩子在对一个权威的尊敬和服从中长大比较保险,这样的孩子不太容易走歪路。我同意这一观点主要是因为在孩子对很多事情还没法理解的时候是需要学会服从。但是我不同意我们应该将自己和自己长大的孩子永远当作婴儿从而对一个权威永远服服贴贴。只有用讲道理来说服孩子,才是最好的教育。人类今天的主要科学成就可以说与对上帝的崇拜没有太大关系,恰恰相反,对上帝及其他的权威的盲目崇拜始终是科学进步的主要障碍之一。

 

<>作为一个非基督徒,我认为当我们教育一个孩子说他生来就是罪人,他的本性就是邪恶的时候,这是扭曲人性,当我们教育一个孩子说他的成就实际不是出于他,而是一个至高的神通过他而完成的时候,这是扭曲人性,当我们教育一个孩子说他的过错都是出于他自己罪恶的本性的时候,这是扭曲人性,当我们教育一个孩子说他生命中最重要的是绝对地服从一个至高的权威的时候,这是扭曲人性,当我们教育一个孩子说这个世界上的人只分为两种,一种进天堂,另一种进地狱的时候,这是扭曲人性,当我们教育一个孩子说对不能理解的东西盲目地相信甚至崇拜是一件美德时,这是扭曲人性,当我们教育一个孩子说为了取悦一个至高无上的权威而献上自己亲人的生命是一种美德的时候,这不是扭曲人性,这是扼杀人性。

 

我知道包括我太太在内的许多基督徒朋友恐怕不会同意我的很多观点,有的可能感觉受了侮辱,我对此很抱歉。但如果我不把自己真实的想法写出来,我觉得那是我对他们的欺骗。我只是感慨世界上的人是如此不同以致同样是一本圣经居然能有如此不同的基督徒。我不否认对有些基督徒有一种羡慕和嫉妒的感觉,因为他们从他们的宗教信仰上得到了精神上的力量,他们体会到了一种我无法体会到的奇特的感觉。圣经里的很多东西对我而言象无法越过的鸿沟,而他们或凭理解,或凭信心而不断从中找到了力量和依靠。我想就象耶稣听到施洗约翰被杀后躲到无人的地方长时间祷告一样,一个虔诚的基督徒在遭遇到挫折和不幸后的尽心祷告可能是这个世界上少有的良药。相信有一位宇宙的主宰与你同在,做你的指路明灯,做你的力量源泉,做你来世入天堂的保证,那是挺美妙的。你不再害怕死亡,你有了标准答案,你盼望永生,你潇洒今生,你没有与家人的生离死别,因为你们将在天堂重逢,一起敬拜上帝。然而正如圣经中说,“因为被召的人多,选上的人少。"(可22:14)虽然我听过一些与神直接交流的见证,自己也做过祷告,却从未感觉到有这样一种神秘的力量的存在。我想我大概便是没被选上的。我想我最终能做的便是对自己的诚实,如果我对基督教的基本教义都不能接受的话,我想我对圣经和基督教的真伪已经懒得追究了。我对一个完美的神有太美好的想象和太高的标准以致要我接受旧约上的这位我所不齿的神似乎是不太可能的了。

虽然我已经暂停了对基督教的追求,但我对一年来参加的查经和教会活动并没有觉得是浪费。至少对基督教的了解帮助了我理解和欣赏伍迪艾伦的电影,尤其是其中很多精彩的台词。我觉得恰恰是因为对基督教的矛盾心理促使我对许多信仰,人生观,死亡等问题做了很多反省和思考,这其实可以说是我一年教会活动最大的收获。我也在与基督徒朋友的交往中深深感受到信仰自由的重要--我觉得他们选择信仰基督教的自由是不应该受到任何侵犯的,就好象我选择不信仰基督教的权力不应该受到侵犯一样。以前我以为自己相信的是无神论,其实对有神论可以说所知甚少,这也难怪接触到一点基督教的一些积极的价值观便很快迷惑了。

对基督教的幻灭对我有一点打击,人毕竟是不太甘心到这个世界上只走一会。但是恰恰是出于对神的存在的幻灭,使我越发意识到人与人之间的温情的重要。我们就象一群没有父母保护和照料的孤儿在这茫茫的宇宙之中生存挣扎,彼此能做的也就是相互拉一把。我觉得罗素的话有一定道理,“你只要承认科学的一般规律,就必然认为,地球上人类生命和一切生命到了一定阶段都将灭亡,这是太阳系逐渐衰亡的过程." 读到这里我不由想起前不久看过的迪斯尼电影《恐龙》,当时我在观看时就有点惺惺相惜的感觉,咱们人类不就挺象那一群恐龙嘛?卡尔.萨根说得好,“在这个因为爱和深深的道义而显得如此精美的世界上,我们没有理由用一些没有多少证据的美丽的故事来欺骗自己。对我而言,更好的是在我们意识到生命的脆弱之余,用我们的双眼面对死亡,并且每天为短暂的生命所提供的如此丰盛的一切而由衷地感激。”

话又说回来,人即便有了永生又如何呢?永远地跪下崇拜上帝,聆听地狱的哭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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