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台湾近代佛教的护法居士中,若以“优婆夷”──在家近事女来说,孙张清扬居士可说是热心护法的第一人。这并不是因为她是前陆军总司令孙立人将军夫人的显赫头街,而是由于她对佛法的虔诚,对佛教的奉献与护持,才赢得佛教人士对她的赞叹与尊敬。
孙张清扬女士,长年热心公益,对于弘法事业更是不遗余力。曾任贵州都匀慈幼院院长,并协助太虚大师发展佛教文化事业,出任中国佛教会常务理事。五十年代(公元一九五一),台湾佛教界一片肃寂,佛教典籍流通不易,孙女士不仅办佛经流通处,开设书局,更协助东初法师影印大藏经,此举关系着台湾佛教的复兴,成为当时佛教界的一大盛事,对于早期正信佛法的推动普及,有着莫大的贡献。晚年,孙女士将台北寓所过户佛光山名下,指名作为弘法教育基金之用,对于僧伽教育深具远见。孙张清扬女士一生护法卫僧不遗余力,真诚为佛教贡献服务,堪为现代在家居士的楷模。
宿世佛缘 鸿福所迷
孙张清扬女士(1913——1992),又名张晶英,湖南人,家境富裕,母亲为虔诚的佛教徒,然而清扬从小就读于教会学校,对于各种宗教并没有深刻的信仰。清扬就读南京汇文女子中学时,经同学介绍,认识在南京担任党校新军和宪警干部训练的孙立人将军,一九三○年高中毕业后,与孙立人在上海结婚。
一九三四年,清扬迁居江西南昌,一夜梦见手持净瓶的观世音菩萨站立空中,巨大伟岸,慈眉善目俯视众生,清扬居士情不自禁地跪下祈祷,但心想自己什么都有了,还是为母亲求寿吧。霎时,菩萨消失,出现一位老妪,递给她一杯水,喝下后感到沁凉无比。老妪告诉她:“求寿并不难,你宿世有佛缘,但为鸿福所迷,越早修行越好。”此后,清扬开始精进学佛,母亲送她一串念珠,并教她持念“南无阿弥陀佛”。之后,随着军队调动,清扬来到浙江。
一回,清扬在外吹了风,半边嘴脸突然歪了,看遍中西医,试过各种药草偏方都无法痊愈。由于年轻爱美,先生又离家在外打仗,每日虽有许多部属太太前来劝慰陪伴,但长期受此折磨,清扬也不免兴起轻生之念。她要求这些太太们到城里城外,一人买两颗安眠药,搜集了半瓶,准备自杀。就在此时,她想到应当将病情告知母亲。
清扬的母亲接获电报,立即赶来,吩咐佣人洗刷锅子,令眷属大众持斋一天。母亲则在案前供水,焚香祝祷,诵念二十一遍大悲咒后,教清扬跪着喝下,并观想她曾梦过的白衣大士。清扬恭敬地喝下大悲咒水,几个小时过后,情况已显好转,三天后,群医束手无策的不名疾病,竟不可思议地痊愈了。病愈后,清扬陪伴母亲到南海普陀山朝圣,并在手臂上燃三炷香供佛,以感念菩萨的慈悲救度。
皈依三宝 倡印佛经
一九三六年,母亲到南京栖霞山求受菩萨戒,清扬随行上山皈依。一九三八年,抗日战争期间,清扬在重庆又皈依太虚大师。太虚大师教她唱“三宝歌”,其中“尽形寿,献身命,信受勤奉行”一句歌词给予她深刻的感受,发愿“难行能行,难忍能忍”,除了身口意奉行佛法,更以资财与智能护持佛教。
一九四九年,清扬随孙立人将军播迁来台。清扬宿具佛缘,初来乍到,即四处寻访庙宇,清扬原想买下圆山饭店(当时仍为日本的神社),作为接待大陆来台比丘的住所,后因该处为政府预定地而作罢。不久,清扬以一千万台币赞助当时国大代表李子宽居士等人买下现在的善导寺,作为佛教的弘传中心。
迁台后,由于兵荒马乱,一度竟曾讹传大陆派遣五百名僧侣到宝岛从事渗透颠覆工作,许多僧人因而身陷囹圄,清扬接获讯息,即刻联合国大代表前往保释。由于清扬率先出力奔走,慈航法师等高僧才得以洗冤出狱。此后,清扬一改昔日谢绝官方应酬邀宴的作风,主动致函当时的行政院长陈诚,要求政府给予出家人保障,并邀请所有高级将领、立法委员的夫人到家中聚餐,游说她们护持佛教。
五○年代(公元一九五一),台湾佛教衰微不振,清扬毅然支持张少齐居士在台北兴办“益华佛经流通处”,后来又开设“健康书局”,编印流通佛教典籍,并且在各地讲经弘法,掀起学佛热潮。一回,张少齐向清扬表示:“中华民族历代帝王都曾经刻印藏经,但是到了民国,却无人发起推动,佛教传统文化就这样没落,令人伤痛。”于是清扬变卖身边所有首饰,向日本请购一套大藏经,并透过当时外交部长叶公超先生,运用叶部长与驻日大使董显光先生的交情,从日本以专机将大藏经运送到台湾。
一九五五年,由中华佛教文化馆发起影印大藏经,请南亭老法师担任团长,星云法师任领队,煮云法师负责联络,并由宜兰念佛会的八位莲友为团员,组成文宣队做环岛宣传。足迹所至,引起热烈回响,感人事迹不胜枚举。
佛门信女 乘愿再来
孙立人将军往生后,清扬更加了悟人生的苦空无常,因此一心精进修行,唯求自在解脱,每日清晨三点半起床后,首先诵一部《地藏经》,然后礼佛一百零八拜。
一九八七年,清扬将自己百年之后的丧葬事宜托付佛光山。一九九二年七月二十二日,清扬舍报往生。其亲眷谨遵遗嘱,不发讣文,不登报,由佛光山僧众于七日内,每日二十四小时佛声不断,以助其上升佛国。八月二日下午举行告别式,灵骨安奉于佛光山,星云法师为其写下挽联:“八十年岁月心中有佛,千万人入道尔乃因缘。”
清扬毕生投入佛教事业,善行不落人后,曾经协助李子宽居士买下台北善导寺,供大陆僧青年来台弘法之用,亦曾捐款协助东初法师创办《人生杂志》,同时赞助张少齐的佛教书店,并兴建中华佛教文化馆,此外,更钜资购买原版大藏经乙部,使台湾首度有大量《大正藏》的影印版流通,对于佛教文化的传承居功厥伟。清扬一生护持、弘扬佛法,最后亦在佛号的诵念中含笑而去,希望他日清扬能够乘愿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