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垢净光 著   

自序——水莲缘起
1.言语的启示
2.瞋怒的火山
3.不道德的隐性杀人
4.听不见的哀号
5.无情因果有情天
6.怨恨的海
7.宽容
8.忏悔的甘露
水莲斋主小访记
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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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不道德的隐性杀人

  杀人,有很多方法,有些是有形的,有些是无形的。无形的杀人隐晦但阴狠,常以人性里对感官无所节制或难以节制的放纵和欲望,而达到杀人的目的。
  这些难以防范,利用人性弱点,带着“致命吸引力”的杀人手法,叫“隐性杀人”。

智障的小男孩

  有一个脸上明显有着疲惫和忧容表情的母亲,带着一个年约十多岁,患有中度智障的男孩前来,小男孩悠然旁若自戏,不知人间礼俗和母亲的愁苦。
  这位善良的母亲,以包容但仍有一丝不明的心情问说,她前世跟这小孩有何关系,不然为何使得她也要连带受苦呢?
  虽然她相信“因果”,但在知道真实的原因前,想必不甘的心情无法释放,虽然她对孩子的爱心与关怀是无可怀疑的,但她的挫折和悲苦却是无法避免的,因为哪一个母亲,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聪明活泼又可爱?
  水莲斋主叹息的对她说:“你的孩子,在多世前非常的聪明,但他的聪明用错了方向,因为他毕生都在从事非法的行业,尤其从事毒品如大麻、鸦片的黑市买卖,不止让很多人因此一生都沉溺于毒品不可救拔的深渊中,也因此让很多人为了购买耗费昂贵的毒品,因而倾家荡产,最后他自己也因深染毒瘾而亡。
  “因为他一生所造的恶业实在太多了,所以曾多世轮转为动物,加以所贩卖的毒品曾经障痹了无数人的脑神经,因此此世当承受智障的果报。
  “至于你们夫妻,在那世是他的帮凶,虽然你们不是主使者和决策者,但你们却协助他执行了一些非法的勾当。因果有个业、共业之分,个业由个人自作自受,独自承当;共业由共业者共同承受。由于此世因缘接上了,你们夫妻和他就必须共同来偿还这共业的债!”
  虽然以因果复杂的层面来看,智障的原因可能有多种,但这个故事,却完全的符合了因果律的回向性和同质性:昔日贩卖毒品,障痹人的脑神经,此世业力反转,自己承受被智障的果报!
  而这对夫妇和这个智障的孩子,为了偿还前世共业的债,在因缘的驱使下,彼此虽然转换了不同的身份和关系,但巧妙的,却以这样的“结合”,来了结彼此该负担和无所逃避的责任和业报。因果的纤细和不爽,令人在听闻这个故事后,除了有一种不忍的沉重感外,更多了一份警惕:因果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同声共哭的共业

  因果的可怕,在共业的显现上,尤其可以窥其不爽的原理。因为无论时空如何的转换,身分关系如何的转变,因果如何的纤细,等因缘际会,所有的人事物,都将摆在因果公正的天秤上,得到它应有的评价!
  在佛经上有一则故事。
  从前在印度,有一个婆罗门阶层的富翁,家财万贯,膝下有一独子,年方二十,刚娶媳妇未满七天,有一天,夫妻俩到后花园赏花,丈夫因为爱妻心切,所以爬上高树要攀花,想不到树枝忽然断裂,人因而掉到地上,活活摔死。
  当时全家人抱着尸体,悲痛欲绝,连来探视的亲朋好友都为之拭泪,他的父母、新婚妻子,更是哭得呼天抢地死去活来,怨怪老天爷不长眼睛,等依俗送葬后,全家大小仍然沉溺在悲伤的情绪里。
  佛陀知道后,悲悯他们,便前往慰问,语重心长的告诉富翁说:“听我的劝告,万物万事都是无常的,有生就有死,祸与福也是相连的。现在这个孩子死了,但有三处众生为他哭泣。你知道他究竟是谁的儿子,谁又是他的双亲吗?”
  富翁知道佛陀意有所指,因此停止哭泣,请求智慧的佛陀为他开示。
  佛陀说道:
  “在非常久远以前,曾经有一个孩童手拿着弓箭,来到一棵树下,仰着头搭起弓箭就准备要射鸟。当时旁边有三个孩童鼓励他说,如果你真的能射中,才算真英雄呢!这孩童就很得意的拉起弓箭,果然一箭就把树上的鸟儿射死了。当时旁边的三个孩童看了,都不禁为他欢呼鼓掌。
  “后来经过无数劫的生死轮回,当时那三个在树下的孩童,一个有福报,现于天界为天神,一个在海中为龙王,另一个就是婆罗门长者你。至于当初在树下射鸟的那个孩童,前生在天界为天神之子,命终转生人间,成为你的儿子。在不幸从树上摔落而死之后,马上投胎化生为龙子,偏偏在他投胎刚化生时,却马上被大鹏鸟吃了,而那只大鹏鸟,便是以前被他所射中的那只鸟所化生的。
  “现在,有三处在为这个儿子哭泣,一个是天神,一个是你,一个是龙王,你们都因为他曾是你们的儿子而伤心欲绝。这全是因为在前生,你们鼓励他射鸟杀害生命,射中了又大加赞美一番,所以今生,你们三个,同时在天界、人间、海中都为他哭泣,这全都是因无知鼓励杀生的报应啊!”
  这个故事不禁令人深深的感叹!
  三个无知的小孩,为了偿还“事前鼓励射鸟,事后又欢呼鼓掌”的共业,虽然经过了无穷远的时间,但在因缘巧妙的驱使下,彼此虽然各在天界、人间和海中转换了不同的身份,但却以父子的“结合”关系,同声一哭,来了结那份终究无可逃避的共业。
  只是,当时同为别人欢呼,可曾想到以后将为别人同声哭泣?这个鼓励杀生的欢呼,是何等的无知,又是何等的沉重与讽刺啊!

缘份的秘密

  在人的一生中,屈指算来,与自己有密切关系的人并不多,大多只是萍水相逢。我们很难去解释在人生中人的遇合现象,为何我们总会去遇见某些人,而不会去遇见某些人?我们只能以“缘份”,而不是以“或然率”来作合理的解释!

  而“缘份”背后所隐藏的秘密,就是“业力”,因为在无数的过去生中,我们和很多的人,有过某种的“对待关系”,而这些“对待关系”,不论是建设性的或非建设性的,都形成了彼此间的某种“业力”。
  我们可能因为过去生中的彼此关怀、关心、照顾、帮助而形成良善的业力因缘,也可能因为彼此的争执、抢夺、侵犯、伤害、凌辱而形成不良的业力因缘!
  当彼此的业力因缘缠结得愈深,不论是良善的或不良善的,彼此就愈容易在来世的轮回中再次相遇。而不管再遇时的角色是否改变或互换,不变的是和彼此间业力有关的种类和属性。情感的,就以情感解决。物质或生命的,就以同等的形式偿付!

  因此,以业力的观点来看,能身为父子、母子、夫妻、兄弟、姊妹、亲戚、朋友,都是在往世生中,彼此间已种下了非常大的业力因缘,因此今生才能再次相遇,而且有了密切的关系存在。
  所以从某个角度来看,今世的相遇,可以说是在偿还或延续彼此的恩情或仇恨。从另一方面来看,也可以说是让彼此继续学习,以纠正以前彼此所未曾处理好的关系和问题!

老妇人的悲愁

  水莲斋主告诉了我们一则有关“钱财对钱财”的故事。
  有一天,一个近六十岁的妇人,愁容满面的来访,她说,从小收养的养子,不只把她唯一的房子拿去银行抵押贷款,又以房子到地下钱庄借了一大笔钱,后来因还不起借款而离家逃债。地下钱庄在找不到人的情况下,只好将矛头转向他们两个老的,但他们实在还不起,哀求他们也不领情,并且三天两头就过来威胁恐吓。逼不得已下,两个老的,每天只好东躲西藏,过得有如惊弓之鸟,胆战心惊。
  她说,她不知道前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才会晚年得到这样的报应。
  这样的遭遇,无论如何,都令人为之悲悯。在今生,他们的困境,令人为之悲悯。在前世,他们的贪婪与恶行,也令人为之悲悯!
  水莲斋主说,这对被养子拖累的老夫妻,在某个前世,不务正业,以开赌场为生,两夫妇是赌场的合伙人,而且凶狠异常,对于那些欠赌债不还的人,往往派人追讨,找到了,就把对方的小指头剁下来,还专门用个盒子来收集这些被剁下的指头,这种行径,可说令人发指。
  至于拖累他们的养子,在那个前世,也是个赌徒,由于常到赌场赌博,所谓久赌必输,愈输愈赌,到最后,连房产也全都输光了,不只输得倾家荡产,而且妻离子散,下场可说相当的凄惨落魄。
  这对夫妻,因为在前世开赌场、设赌局,不知坑诈了多少人,让多少人倾家荡产,这样的业债,到头来,总会有清算完毕的一天。至于与养子这一段,也在因缘巧妙的安排下,以这样的“结合”关系来清偿彼此的业债。“钱财”的债,到最后终究以“钱财”的方式来了结。就象我们前面所提到的:“不管再遇时的角色是否改变或互换,不变的是和彼此业力有关的种类和属性。情感的,就以情感解决。物质或生命的,就以同等的形式偿付!”
  从这个令人值得为之悲悯的故事,我们获得了什么启示呢?

奇异的亲缘

  当然,会构成亲情关系的,都是在前世或长久以来,即有了不同的牵缠纠葛关系。有的是因为彼此的“关怀、关心、照顾、帮助”而形成,有的是因为彼此的“争执、抢夺、侵犯、伤害、凌辱”而形成。在这些不同的“对待关系”中,有的重大,有的轻淡,有的明显,有的隐约,而这些不同的业力因缘,都将其因不同的形式和性质,而决定以后相遇的关系。
  以研究“轮回”案例而声名卓著的史蒂文生博士(Ian Stevenson),在他的研究中,就曾举出几个因奇特的因缘,而结成亲缘关系的个案。
  在黎巴嫩,有个记得前世的小男孩,说他的前世是村庄上已过世的一个男子,这男子生前,曾为了灌溉水权的问题,和他现时的母亲强烈争执过,彼此都互相指控对方盗取自己的灌溉水。而奇特的是,当这小男孩几乎才学会说话时,就开始指控他的母亲盗取“他”的灌溉水。他的母亲除了惊异外,当然也很“熟练”地予以反驳。直到多年后,这小男孩的“积怨”才慢慢的减退。旁观者都认为,这小男孩的案例,蕴含了对“他”和他母亲两者的某种“审判”意味!
  在缅甸,有个妇人欲搭长途火车到某地去,想不到在途中突然心脏病发作,人们赶紧将她送往邻近的小镇就医,不幸的,这妇人在送抵医院后不久就病逝了。
  后来不久,在小镇地方有个小男孩出生了,当他学会说话后不久,就不时的提及这妇人的生平和死亡的情形。后来经过调查,原来他的母亲,当时曾和许多好奇的人,一起去探视那个不幸死在异乡的妇人,并曾经协助这妇人的埋葬事宜,过了不久,她就怀孕生下这小男孩。
  显然的,我们并不知道更前世的因缘,但如果这个前世的案例真实,这个小男孩和他母亲间,可预期的,将会是一种和谐与感恩的关系。
  在土耳其,也有一个类似的案例。
  有一个叫“尤索夫”的小男孩,出生在一个叫“欧达巴西”的村子里。这小男孩声称记得他的前世,他说他前世住在“欧达巴西”南方数十公里远的一个村子,有一天,他到北方某地去,不幸的,在“欧达巴西”北方十公里的一个村子被谋杀。
  当史蒂文生博士去调查这个转世案例时,他觉得奇怪的是,一般转世的案例,都跟“地缘”有关,也就是,“尤索夫”为什么是在“欧达巴西”出生,而不是在当时前世的居住地,或是在谋杀的发生地,或是其他的任何地方呢?
  后来,当他仔细研究那桩谋杀案的相关背景资料时,才恍然大悟。原来,当初那男子被杀害时,谋杀者曾将他的头割下来。而当谋杀案发生时,正好是处于土耳其一段特殊的无法律状态时期,因此当谋杀案所在地的村民,发现了被分割的头和尸体时,认为对村子是一项累赘和负担,因此将头和尸体,偷偷的移往南方的一个村子,并将之弃置在那里。
  想不到,被弃置尸首的南方村民,也抱着同样怕麻烦的心态,因此他们也偷偷地将尸首移往更南方的村子。就这样,尸首一路被往南弃置,最后,终于被弃置在“欧达巴西”。当时,被地方上一个村民看到了,他不禁悲叹其他村子村民的自私无情,因此,除了将尸首复原外,并且极为慎重妥善地予以安葬。过了不久,这个心地善良的人,他的太太就怀孕生下了“尤索夫”。
  对照某些人的自私无情,更显露这个村民的高贵善良,这对父子,相信在未来,将会有极其温馨和谐的父子关系!

因果的大网络

  一般人常有个错误的观念,认为如果没有直接的去从事某事,自己就不需负任何的责任。其实,如果从广泛的角度来看,整个社会或甚至整个世界都是一体的,每个人和其他人都有某种的关系存在。换句话说,整个世界或社会,可以说就象个错综复杂且牵缠着的“大网络”,每个人都是这大网络的一个小环节,任何牵缠到个人的,也将牵缠到别人。就象只要扯动网络的任何一点,网络的其他部份,也会因受影响而震动!
  因果的原理,也是如此的发展着。
  因果的网络,往往极细极微,有时是直接而直接的明显,有时却是间接而间接的幽微。就象一颗石头,如果被从高楼的窗子丢出,刚好砸死底下路过的行人,这是直接的因果。如果这颗石头落在马路边,被一个嬉戏的孩童丢掷到马路上,刚好又被一辆急驰的汽车辗过,而飞起的石头正好打死了路边经过的无辜行人,这样间接又间接的因果,该如何算呢?
  又象“杀生者”和“食肉者”,如果没有食肉者就不会有杀生者,没有杀生者就不会有食肉者,而这样的直接生间接,间接连直接的“共犯结构”,又将如何清算呢?
  人的行为,常常就是这样,直接间接交缠,有时直接,有时间接。而直接的结果不一定严重,间接的结果也不一定轻微!

因果的茫然

  有一位四十出头的中年妇女,还没说话,眼泪就扑簌簌的直流,想必心中有极大的委曲和苦楚,待碰到可以值得倾吐的对象时,却一时的悲从中来,不知从何开始。
  水莲斋主抚慰着她。
  她哽咽的说,她不知道为何会这样,因为她长期吃素,信仰也非常的虔诚,却为何仍必须承受如此多的痛苦和折磨呢?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
  原来,这位虔诚、善良的妇女,不幸患了子宫颈癌,为了防范癌细胞的扩散,子宫、输卵管、卵巢等生殖系统全数遭到割除,因此导致荷尔蒙内分泌的失调,以致影响情绪,时常觉得头昏,全身不舒服。
  对于一个长期吃素,善良又有极度虔诚宗教信仰的人来说,会罹患这么一种严重的病症,她的痛苦,不止是生理的,更多的是心理的茫然和冲突。
  而她的茫然和冲突,也是必然的,因为她真的不知道,她长期以来所做的善行和功德,或她所信仰的神祇,为何没有防范她的痛苦,或至少解救她的苦厄呢?
  从某个角度来看,因为她的虔诚、善良,她的苦厄已经被减轻了,只是我们无从比较“本来”会发生的事。
  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健康和信仰,有各自要遵行的法则。健康有健康的因果,除了“业力”的作用外,在今生要有健康的身体,就应常保持心灵的愉快,并注意营养的摄取和搭配,以及要有适当的运动,并常注意及实行有关身体健康的养生之道。
  如果不做此图,混淆了健康和信仰的因果,将两者做不切实际的等号连结,期望借由虔诚的信仰,而带给自己身体的保佑和保障,如此将亵渎了虔诚的信仰。
  因为信仰的价值,除了来生的归宿,最大的意义就在于,身处多变的人生,能带给我们心灵的力量,以达心灵的宁静和真正的解脱。

  因此,真正的信仰,是建筑在——体认这一心灵可以获得真实解脱的深信上,而不是建筑在——相信感应可以完全救渡我们的肤浅信仰上。
  如果因为真诚的信仰,而带来一些逢凶化吉的感应和庇护,那是我们所可“期待”,而不是可以认为理所当然的“必然”!

  因为佛菩萨是“觉者”而非“全能者”,况且业力的因果法则是难以违逆的,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都要承担自己行为所带来的结果。如果有所“感应”,那也是在某种可变动范围内,依着每人的“业力”、“因缘”和“诚心”,所做的因势利导的调整罢了!
  但无论如何,这位妇人的遭遇,和世间所有的苦难困厄一样,都是值得我们予以深切怜悯的,因为每一件苦难困厄背后的“业力”因缘,是用来让我们“警惕”和“启示”的,而不是用来削弱我们对所有苦难困厄的悲悯!
  水莲斋主说,这位妇人前世在清朝时是一男子,经营一座小型的麝鹿场,除了卖鹿外,还提供“麝香”给不法的商人做迷药。这些迷药专门卖给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因此害得甚多的妇女失去贞节。虽然他没有直接去制造那些媚惑人心的药物,但原料却是由他间接提供的。
  由于前世为了取得鹿的麝香囊所造的“杀业”,和用媚药间接毁人名节所造的“淫业”,这些怨恨不甘的“业气”,终于“同质”的“回向”到她身上来。水莲斋主说,这位中年妇女身上,除了“业气”外,还附有很多不甘心的“鹿魂”,尤其是在她的生殖部位,这也是造成她今生生殖系统病变的主要原因。

不知道的事,要负责吗?

  关于“淫业”,还有一个类似的故事。
  有一个不到四十岁的男子,对于“因果”之类的说法,一向抱着怀疑、排斥的态度,但他还是被人介绍而来,因为他严重的病情,让他不得不前来一试。
  原来,他得了严重的尿毒症,十年来,平均每星期要洗三次肾,因而情绪低落、心情郁闷。
  水莲斋主发现他体内两边的“肾气”都是黑色的,进一步观察,发现他之所以如此,全归因于前世生活放荡不务正业,专在烟花柳巷从事拉皮条之类的“淫业”所致。由于一生从事不道德的行业,损害很多人的性灵,兼又逼良为娼,所有这些由“淫业”造成的业力,终于在今世“同质”的“回向”到他身上来。
  哪知这男子听闻后,回答说:“如果真有前世,但那毕竟已是‘过去’的事了,为什么现在的我,必须为过去所不知道的事负责呢?”
  这男子的意思认为,“现在”是现在的,“过去”是过去,既然过去已过去,且现在“不知道”过去所做的事,那么无法也不必去为过去所做的事“负责”!
  但“现在”和“过去”真可以这样截然的划分吗?我们可以因为“不知道”以前所做的事,而不必“负责”吗?
  因为“现在”是“过去”的延续,“不知道”,并非表示可以不必“负责”!
  虽然“我”的本质是无常性的,想从“我”中,找到一个永恒不变的“我”而不可得。但年轻的“我”,也是由童年的“我”递变而来,老年的“我”,也是由年轻的“我”递变而来。因此,虽然没有永恒不变的“我”存在,但我却是由一系列“变化的我”所构成。因此,“我”就可以说是由一连串“生命的因果序列”所组成!
  就象“那先”比丘在回答“米兰陀王”时所说的:
  “陛下,那个娇弱啼哭的婴儿是‘我’,而现在长成的也是‘我’啊!虽然形貌不同,但却是同一系列的连续!”
  “能不能进一步的解释!”米兰陀王说。
  “陛下,这就好比有人点灯,照耀通宵,请问陛下,那初夜的火焰与中夜的火焰是同一个吗?”尊者说。
  米兰陀王回答说:“当然不是,尊者。”
  尊者继续问说:“那么,中夜的火焰与后夜的火焰是同一个吗?”
  “当然不是,尊者。”米兰陀王很快的回答着。
  尊者进一步的问说:“请问陛下,那么,是否初夜是一灯,中夜是一灯,而后夜又是另一灯呢?”
  米兰陀王回答说:“当然是同一盏灯,尊者,只不过是和第一次所点的火有关联而已!”
  尊者说:“陛下,一系列生命的存在,一个接一个,与灯焰的道理是完全一样的,一个原素灭了,另一个便接着生起,相续不断,中间没有丝毫的间断。因此,今天的您,与当初那娇弱啼哭的婴儿,既非同一人,也非另一人!”
  尊者又说:“又好比牛奶,新鲜的牛奶放久了,会变成酸酪,酸酪会变成乳酪,乳酪会变成清酪。陛下,如果有人说酸酪、乳酪、清酪与鲜奶没有关系,这样的说法,对吗?”
  “当然不对!尊者,它们都是与鲜奶有关联,所以才会出现的。”米兰陀王肯定的说。
  尊者应许的说道:“是的,就是这样。陛下,一系列生命的存在,一个接一个,相续不断,中间没有丝毫的间断。今天的您,与当初的您,既非同一人,也非另一人!”
  同理,“前世”的我和“今生”的我,虽然在外貌形体上有所不同,但今生的“我”,是由前世的“我”变化而来的,所以说,前世的“我”和今生的“我”,“既非同一,亦不相异”,它们是同一个系列的相续,就象初夜、中夜、后夜的火焰,或是鲜奶、酸酪、乳酪的关系一样!
  因此,虽然现在的“我”,不是前世的“我”,但现在的“我”却是由前世的“我”递变而来,都是属于同一个生命的“连续序列”!
  由以上的陈述知道,我们可以说,“现在”的我,和“过去”的我,没有任何关联吗?或是我们可以因为“不知道”以前所做的事,而不必“负责”吗?

  从生命的“连续”观点来看,对于过去所做的事知道要负责,不知道更要负责!
  一个人,不只要为“现在”所做的业负责,要为“过去”曾做的业负责,更要为“将来”要做的业负责,这就是对自己直下承担、能够承担的“大负责”!
  至于那些自私、敷衍、推卸责任、遇事逃避的人,不只无法减松现时业力的捆绑,恐怕业力将更如影随形的加剧。
  因为,他逃避得了别人,却无法逃避得了他“自己”!